一夜，无梦。
次日早晨，余妤在翻身中转醒，迷迷糊糊中感觉自己被陌生的气息包裹，她后知后觉的睁眼。
入目是冷色系的装修，全然陌生的景致让她瞬间惊醒，猛地坐起身来，条件反射的“啊”了一声，强行启动自己休眠了一晚上的脑子，迅速回忆想要理清现状。
昨晚她在车上跟年西庭打电话，到了后直接去了他家想要谈事，接着她见色起意话痨变流氓说要摸他腹肌，最后事没谈成还撞到了他……咳，结实的胸肌。
然后呢？
她在他家沙发上秒睡了？
等等，她现在睡的可不是沙发，灰色系的床品……这是年西庭的床？！
以年西庭的人品，她完全不担心他会对自己有出格的举动，相反她更担心自己昨晚不是直接睡过去而是趁着酒劲干了些什么荒唐行径然后断片了。
他可是个平日里穿得严严实实，被自己耍嘴皮过嘴瘾都会无措的保守老实人，自己要是对他动手动脚了，他不得羞愤难当？
在一种欺负了老实人的自责里，逐渐滋生出了忿忿不平。
她当了“坏人”，却不记得任何体验感，也很惨的好吧。
各种念头飞速的往脑子里挤，余妤垂首下意识看向自己的身体，发现自己还穿着昨天的礼服，只是少了针织外套。
下一秒，房门被推开，年西庭探身询问：“怎么了，妤妤？”
他睡在客厅的沙发，隐约听到她的声音条件反射起身过来，发现她低头坐在床上，经过一夜的动静，细吊带的礼服裙并不安分妥帖，雪白纤细的肩胛胳膊一览无遗，胸前的春色更是若隐若现。
年西庭连忙别过了头，可昨晚馨软的感触无比清晰，让他冲了个冷水澡才浇灭的燥热袭来。
余妤抬头，隐约能看到他泛红的耳廓脖子，越发觉得自己八成对他干了混账事，让他无法直视自己，可此刻她的思绪从自己没换衣服飘到了没卸妆洗漱上面，她一边环顾卧室一边道：“对不起，昨晚的事我们晚点说，我想先照个镜子……诶，你房里没镜子么？”
他房里竟然没有镜子！
余妤抬手用力擦拭了下嘴唇，看到红色的那一刻彻底死了侥幸的心。
她果然不该奢望自己在断片或是睡死过去前还记得卸妆。
“啊——！”
余妤又叫了声，这一声和之前的惊讶不同，全是懊恼。
年西庭完全摸不清楚她的状况，紧张看她，清了清嗓子，解释道：“妤妤，昨晚……”
“对不起，我刚没控制住情绪，我不是冲你叫。”余妤翻身下床，步伐急切的往外冲，“我先回家卸妆再来跟你说昨晚的事，带妆一整晚太伤皮肤了，遭不住遭不住。”
在她心目中任何事都有排序的，基本不会出现犹疑不决的情况。
比如此刻，抢救皮肤显然排在了抢救邻里关系的前面。
说话间她已经绕过年西庭，走出了卧室，几步后驻足回头，严肃且郑重的冲愣在原地年西庭道：“你放心，昨晚的事我一定给你个说法，不会逃避的。”
语罢，不待年西庭反应，急匆匆的离开他家。
年西庭立在原地思索了很久。
他昨晚想了很多种解释，来回应她醒来发现在他床上的各种问题，却没想到她最大的反应来自于卸妆。
片刻后，他拿过茶几上的手机，再次点开了备忘录，在“接她时要带外套”的后面补充了最新一条：帮她卸妆。
于是，在余妤回家卸妆沐浴，抢救皮肤的时候，超强行动力的年西庭已经开始了解学习什么是“卸妆”，效率极高的购买了相关产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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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后，敷完补救面膜，洗完澡换上休闲家居服，长发用鲨鱼夹随意别住的余妤再次来到年西庭家里。
余妤有备而来，开门见山道：“昨晚的事……对不起。”
她接着解释道：“我一喝酒容易激动话多，还容易犯困，我不确定我昨晚是睡过去了还是断片了，我只记得我是想在沙发上躺一会缓缓，完全不记得是怎么到你床上去了，如果我摸……咳，对你动手动脚了，我一定负责。”
年西庭墨色的眸里各种情绪在交叠，薄唇张合欲言又止，问道：“你打算怎么负责？”
他这个回答，是说明她昨晚真摸他了吗？
余妤心虚的笑了笑，带着商量的口吻回道：“我把你喜欢的小鱼赔给你，行不行？”
年西庭眸光收紧，亮得惊人，目不转睛的看她，缓声一字一句的重复向她确认：“把我喜欢的小妤赔给我？”
他的心跳漏了一拍，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余妤点头，年西庭呼吸一滞。
余妤继而拿过昨晚落在他这的手包，掏出小鱼胸针递过去，“喏，你喜欢的小鱼。”
年西庭：……
心像被抛到高处又迅速坠落，失重感让他一时找不到言语。
见他一动不动，余妤主动将胸针塞他手里，又道：“虽然不是粉色的会翻白眼的鱼，那也是鱼嘛。”她笑嘻嘻将他的掌心合上，“收下这条鱼，忘了昨晚的我。”
年西庭有些哭笑不得，收拾好了心情，回道：“不用了，昨晚……”
“用用用，我知道你英俊帅气，心胸广阔，绝对不会真的和我生气计较，但我昨晚看到这个胸针时立马就想到了你，本来就是特意给你买的。”
听到后半句，年西庭失落的心重新陷入一片柔软里，不再推拒，“谢谢，不过昨晚你担心认为的那些都没有发生。”
余妤扬声，“我昨晚没摸你？”
短时间高频率的听到“摸”这个字眼，年西庭终于适应了些，能神色如常的颔首回道：“昨晚你在沙发上睡着了，我不知道你家密码，沙发睡容易落枕，所以抱你去床上睡。”
余妤表示了然的“哦”了一声，心情有些复杂，说不出是松了口气还是失望。
“抱歉，我昨晚没给你卸妆，下次我会记得。”
“你没有义务给我卸妆啊，为什么道歉？”余妤问号脸，“不是你下次要记得卸妆，是我以后不应该喝酒了来找你才对啊。”
年西庭没接续这个话题，而是收拢掌心，问：“这个小鱼还给我吗？”
余妤没有犹豫的点头，“当然啊。”
年西庭收下了他的“小鱼”起身：“我也有东西要给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