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客栈。
和煦的日光透着窗户照下,日上三竿,太子赵偃还在床上鼾声四起。
客栈里的床,有魔力!
只要陷入梦乡,就睡的格外香甜,浑身的乏累都在一晚上的时间消弭的无影无踪。
门外响起敲门声!
赵偃睁开眼,知道是张宇那个狗东西,他已习惯性的为张宇留门。
“殿下。”
“转悠了几天定远县,本宫实在是太累,容本宫休息一天,明日再去长见识行不?”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赵偃被定远县内各式各样别出心裁的东西所折服,而这些东西的真正制造者,都是秦川。
“老奴知殿下辛苦,但赖床确实不可取,回到东宫,会产生惰性的!”
武皇帝的旨意是让赵偃来感知体验,而不是让他借助这个机会偷懒。
“父皇又不在这,你不说谁会知道?”
“我的殿下啊,您是真傻还是假傻?陛下乃天下之主,皇宫里丢一个碗他都知道,您这么大个太子出东宫快半月的时间,陛下会不知道吗?”
嘶!赵偃一下子从床头坐起来!恍然大悟!
“你是说,本宫离开东宫,父皇早就知道,只是秘而不宣而已?”
“自然!”
张宇洋洋得意,心道殿下你不用感谢我,就是老奴在背后打的小报告。
“那为何父皇不下旨将我召回?东宫的那些奴仆
,也没听到被责罚的消息?”
“也许陛下另有用意!”
“用意在何处?”
张宇聚精会神的思虑片刻,摇了摇头,淡然道:
“老奴不知,但咱们回太安城是迟早的事,真的见到陛下那一日,殿下要想好说辞!”
本宫说什么?赵偃面露思索之色!
父皇鬼精鬼精的,对付本宫下手又贼狠,藤条噼里啪啦的抽在背上,好像本宫不是他亲生的!
但张宇说的没错。
太子冒然出宫,要有合适的理由,不仅是给父皇交代,也是给文武百官和百姓交代!
“反正距离回太安城还有些时日,不着急,容本宫慢慢想…对了,秦川最近在干嘛?”
近几日太子都是和张宇两个人在定远县内闲逛,秦川以公务繁忙、耽于政务为由推脱。
实际上谁不知道,这小子就是找借口不想陪赵偃而已!
“秦川最近在处理长林县送来的那些女乞丐,将她们全都收容到阙月楼!”
“阙月楼!?”
“是,那本是一座弃之不用的阁楼,秦川派人修缮,如今富丽堂皇。”
“他要干嘛?是想将这些女子圈禁在阙月楼中,等到寂寞的时候自己享用吗?”
赵偃笑的猥琐。
张宇露出惊讶之色,秦川虽然讨厌,但骨子里并非是个好色的人。
太子不能性格使然,就将所有人都想象成跟
自己一样。
“非也,那阙月楼上被秦川挂了个牌子,叫什么‘定远县洗浴养生会所’,阙月楼内的那些女子,成日学按脚推拿…”
活久见!
赵偃差点大牙没惊掉,正常人能把一堆女人聚集起来学习按脚?秦川什么爱好?
“老奴还听闻,秦县令每日都会去阙月楼一趟,让里面的姑娘给他按脚!”
变态啊!
赵偃打心眼里瞧不起。
东宫的侍女,各个眉目如画,贝齿如玉,而且眼眸深邃灵动,水灵如蜜桃。
可长林县送来的女乞丐,品相良莠不齐。
秦川竟然让这些女子给他捏脚,真是饥不择食,呸,恶心!
“本宫知道啦,这就起床,去他那个‘定远县洗浴养生会所’转转,看看他到底在搞什么鬼。”
赵偃准备起床,发现张宇还站在原地迟迟不肯离去,眉目间产生疑惑。
“你为何不去门外候着?”
“站在门外,怪奇怪的,奴婢就在屋内等着殿下。”
“本宫没穿裤子!”
“无妨,奴婢是看着殿下长大的,对殿下的身体了如指掌,殿下难道还害羞?”
“害羞倒不至于,可你不是太监嘛,本宫怕你看到本宫的…自卑!”
张宇:“……”
可恶!太子这几日被秦川熏陶坏了!
每句话都笑里藏刀。
他只能灰溜溜的退到门外,却忽然见到
一个熟悉的面孔,是宫里的小太监。
“你怎么来啦?”
张宇是大内官,陛下的贴身太监,皇宫之内的所有太监,他都认识。
这个小太监叫他干爹,自己不在皇宫的这段日子,都是小太监在伺候陛下。
“干爹,陛下口谕!”
张宇眉头一皱,十分冷静,拉着小太监的手道:“走,去咱家的房间里说。”
两个人进入了张宇的客房,关上门,张宇才缓缓道:“陛下有何诏命?”
“陛下令干爹携太子即刻返回皇宫,不得有误。”
“这么着急?可是宫内出了什么事?”
小太监低下头,抽泣两声,哽咽道:
“干爹,皇后娘娘突遭恶疾,卧床不起,陛下唤太子回去,就是因为皇后娘娘的病!”
长孙皇后!!
后宫皇后名叫长孙无忧,其早在武皇帝平平无奇的时候,就嫁给了武皇帝。
两个人算是患难夫妻,恩爱与共,武皇帝得了江山之后,长孙无忧毫无疑问成为皇后。
六宫拜服,无一人敢有反对直言!
身为六宫之首,长孙皇后从不干政,以仁德治理后宫,对侍女和太监们,也一视同仁。
听闻长孙皇后患病,宫中立刻陷入死气沉沉的状态!
“皇后娘娘患了什么病?御医没去诊断吗?”
“御医去了,但是都没能诊断出具体病因,皇后娘娘每
日发烧,浑身无力还伴有严重的咳嗽…”
“这群庸医!”张宇目露不满与怨恨之色。
平日里御医的俸禄极高,可到了关键时刻,竟都这么掉链子,等咱家回去,砍了你们!
“咱家知道啦,这就去叫太子!”
小太监匆忙退下。
张宇立刻与太子面呈此事,赵偃听完,整个人近乎于崩溃,神色慌张:
“怎么会这样?本宫逃出东宫的时候,母后的身体还好好的,到底发生了什么?”
“殿下稍安勿躁,皇后娘娘有神明护佑,不会有事,殿下快些收拾,咱们立刻赶回皇宫!”
“你说得对,本宫要回宫去看母后!”
赵偃擦了擦眼泪,收起吊儿郎当的一面,手脚麻利的收拾东西,下楼退房准备离开。
“赵公子、张先生,要走?”
马车快速前行,竟在宽阔街头迎面碰上骑马的秦川。
张宇目露难过道:“秦县令,我家夫人突患离奇怪病,我与公子要立刻回去。”
“怎会有如此晦气之事?既然如此,本官不多留二位,二位抓紧时间赶路!”
张宇拱了拱手,叹息道:
“唉…这一次回去,与秦县令的布匹生意怕是要耽搁,在下没有精力,谁来安排进货?”
秦川不以为然道:
“本县提供快递服务,张先生只需飞鸽传书,半日本官便命人将所需布匹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