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雷霆手段令人心惊胆寒,牢里的朱晟整日以泪洗面,却再不敢说一句污蔑秦川的话。
自己年轻时犯下的过错,全部供认不讳。
衙门口,新建了一个公告栏。
今日是‘新衙门’第一次张贴公告,红纸黑字,格外显眼,立刻引起一众人围观。
一大清早,密集的人流堵塞了定远县县衙。
县内的百姓,文化程度大多较低,但并非全都是文盲,还是有几个识文断字的人。
“这上面写的什么?”
“你不认识字?告示上说,定远县的祸害朱晟已经被县令大人下狱,正在审理。”
“朱晟!?”
不少人谈虎色变。
他们其中有不少人受过朱晟的迫害,每每回想起来,就如同噩梦一般。
自家的田地,现在还在朱晟的手里把持着!
昨日听闻县令大人将朱晟抓到县衙,以为狐假虎威,关押几天就会释放出来。
没想到,动真格的了!
“可有结果?”有人瞪大眼睛。
“还真有,朱晟已对自己犯过的罪行全部招认,并且这告示上还说…还说…”
“你别大喘气行不行?”
“告示上还说被朱晟坑骗耕田、银钱的,可到县衙报备,一旦核实,如数返还。”
这…
一瞬间,众多百姓热泪盈眶,心中郁结舒展开来。
定远县,有了明察秋毫的青天大老爷,有了为百姓当家做主的廉洁好官。
…
…
秦府。
秦川早已经起床,听着小绿讲县衙发生的事。
告示刚贴出去不到半个时辰,百姓反响热烈,并有不少人,开始到县衙反馈。
目前郑霸天正带人核实具体情况!
郑霸天目下是整个定远县县衙最忙碌的人,但同样,也是拿俸禄最多的人。
因此他从无怨言,恨不得长出三头六臂,玩命赚钱!
“极好,只要核实清楚,就立刻归还百姓耕田,他们被压迫的时间太久,早已不知道‘公平’二字该怎么写。”
秦川叹息一声,示意小绿给自己洗脸。
小绿用毛巾沾了温水,拧干净,温柔的在秦川的脸上擦拭着,声音如铜铃般好听。
“公子,太安城的赵先生和张先生,今儿个一大早就来催促格子布啦。”
“嗯!?我秦氏工坊联合定远县所有的布行已经在加急生产,还供不应求?”
小绿给秦川擦完了脸,又立刻为他梳头发,努着嘴点头道:
“是,只要太安城的布行有货,就立刻被抢购一空,太安城的购买
热情很高,其中,以官宦和商贾之家最多。”
“就知道这些人有钱没处花,既如此,就让工坊熬夜加班染布,不过,太安城的回款到了吗?”
“到了,赵先生每次派人来,都会把赚的钱带过来,按照之前公子确定的比例,奴婢都算过,钱数只多不少,看得出来,这个赵先生是个讲究人。”
收拾整齐,秦川看了眼铜镜中的自己,格外玉树临风,大有古装美男的风范。
怎一个‘帅’字了得?
“证明姓赵的能处,人品也没问题,这样的话,咱们的其他产品,也可通过赵先生逐步推向太安城。”
太安城是京城。
在太安城闻名遐迩,闻名天下就是迟早的事儿。
秦川并非勋贵之后,想要在太安城立足极难,甚至拿下个铺面,都不知道要废多少周折。
赵先生在太安城打拼多年,熟门熟路。
有他的帮忙,秦川的生意也好开展。
秦川起身,准备去看看县内工程修建的情况,门口忽然传来嘈杂之音。
“秦县令在何处?我们要见秦县令!”
“对,有些事,非要与秦县令当面谈不可!”
“你们这些秦府的下人,阻拦我们作甚?”
站在廊前,秦川问道
:“怎么回事?”
小绿迟疑了一下,说道:“公子,县衙法办朱晟的事,已在定远县传的人尽皆知。”
秦川点头,他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然后呢?”
“所以不仅贫苦百姓知道了这个消息,类似于朱晟这样的地主恶霸,也知道啦,门外这些人,都是定远县的钉子户,平日为非作歹,极不好惹。”
定远县的恶霸不止朱晟一家,穷山恶水出刁民,这句话,是有一定道理的。
比朱家更过分的,在定远也有几家,秦川略有耳闻。
本来打算一一击破的,但现在这些人主动发难,联合找上门来,秦川有些头疼。
“可知道他们的来意?”
“暂时不知,摆明了没按好心,我让仆从将他们拦在门外,奴婢料定他们不敢胡来。”
秦家在定远县势力最大。
如果这些人联合起来抗衡秦家,够秦川喝一壶的。
硬碰硬秦川不怕,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关键在于自己还没娶媳妇,没完成传宗接代的大任。
不能这么轻易死掉!
“去看看。”
“公子留步。”
小绿阻拦在秦川面前,担忧的道:
“如果这些人真是来找麻烦的,公子恐会有危险,不如求人帮帮忙
?”
“求谁?”秦川淡定一笑。
小绿想了想:“公子现在不是定远县县令嘛,可去太安城京兆府,或者直接觐见朝廷。”
“……”
显然,这条路是行不通的。
秦川这个县令,是老县令指定的,在礼法上而言,并不符合大奉选定官员的规矩。
即便大奉现在还是举荐为主,但至少要朝廷同意。
秦川名不正言不顺,让百姓信任很简单,让朝廷接受很难。
听到这些话,小绿恍然大悟,苦涩道:
“怎么会这样?公子这些天任劳任怨,为定远县百姓殚精竭虑,却得不到朝廷的承认?也太不公平!”
“这世上本来就没什么公平,危难面前,唯有责任!”
小绿神色古怪,公子又在给她灌鸡汤。
“别怕,那些人若是想闹事,早就闯进来啦,既然他们不敢擅闯秦府,证明他们在给自己留后路。”
小绿咬了咬牙,跟在秦川后面,主仆二人,再次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出了秦府。
门外的那些衣着华贵的人还在叫嚣着,声音张狂。
“叫什么叫,本官在此,有事说事,有冤申冤…”
秦川一声呵斥,竟如天雷降临,嘈杂的声音,立刻静谧下来,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