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还真是会顺杆子上,她何时说过要与他成亲了?
程曦虽在心中腹诽,可还是忍不住有些脸红。
见即墨月焰离开,伶娟捏着手里的东西,踌躇着上前,讨好似的道。
“夫人,您与主上感情真好。”
她虽伺候在外殿听不见两人说话,可看两人肢体动作,主上是极其体贴珍爱夫人的。
程曦红着脸点头。
是啊,即墨月焰对她多好呀。
从来没有任何人对她这么好过。
这么一想,如果将来与之共度一生的人是他,似乎也不是不行。
虽这么想,但程曦也还是没有被所谓的情爱冲昏了头。
她贪恋即墨月焰对她的好,迷恋他的皮囊,可是万一有一天,他对自己厌烦了,到时候自己又该在巨大的落差中如何自处?
所以,她要保持清醒,她希望,即使将来有这么一天,她也能维持足够的体面与尊严离开,这是她在这段感情中给自己所留下最后的底线。
其实这段感情在程曦看来有些莫名其妙,她不知道为什么即墨月焰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喜欢她,他不是那种会在无用的事务上浪费时间的人。
但这个念头只起来一瞬,便被程曦按下去了,庸人自扰的事她不想重复想起导致精神内耗。
既然看不透,那就好好享受吧,世事无常,及时享乐~
“夫人,您在想什么想的这么入神?”说了一通没有得到回应的伶娟有些疑惑的看向程曦。
“在想晚上要吃点什么。”
程曦垂眸掩去眼底的情绪,笑着道。
“既然不知道吃什么,不如出去逛逛?”想起圣女临走前给自己传的密音,伶娟说这话时,手心不由捏出一把冷汗。
“你想出去?”程曦抬眼似笑非笑的看向伶娟,她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对人情绪的变动十分敏感。
对上程曦的眼神,伶娟心头一颤,唇边扯出一抹笑。
“奴婢不敢,只是突然想起,夫人已经好久一段时间都没有过交际了,宫中有些碎嘴之人说,说.........”
看伶娟状似为难吞吞吐吐的模样,程曦嗤笑一声打断了伶娟的表演。
“说不出来就别说了,我并不在意他人的说法,晚膳不必伺候了,我自有安排。”
果然这话一出,伶娟神色错愕的看向程曦,女孩粉目光平和,嘴角带笑,依旧是平日那副柔善可亲的模样。
可是不知为何,伶娟竟从她身上看到了几分主上的影子,颇有几分冰冷骇人的气质。
伶娟有些心惊,却不敢轻举妄动,答了声是便退出内殿。
程曦慢悠悠拿出医书躺在了窗边的贵妃椅,眼里看着医书,心中却有另一番思量。
这段时间,她能察觉的出来,月焰在故意干扰减少她与伶娟的接触。
日常表现在帮她穿衣梳妆这些原本属于伶娟应该做的小事上,其他大多数时间也会找借口将人支使出去。
既然这么不愿意伶娟跟在身边伺候,打发她出去不就是一句话的事么?
为何要做的这么曲折复杂,难道是在顾虑这人是碟灵派过来的,怕将人退回去会让蝶灵多想?
可这么瞻前顾后的作为也不太符合他的人设。
还有伶娟,她的意图几乎是摆在明面上,想让自己出去接触外边的人,不管出何目的,都有种动机不纯的感觉。
做事都不能直接点么,猜来猜去的真是费脑细胞,程曦烦躁的合上医书。
可要明知道不对劲还不管不顾,到时候真出了事,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总不能事事都想着靠即墨月焰吧。
不知为何,她有种被人推着往前走的诡异感。
程曦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一步一步来吧。
窗外阳光斜斜的照进来,温暖明亮,程曦用手里的医书虚虚往脸上一盖,阖着眼闭目养神。
醒的时候,已是夕阳余晖,身上也不知何时被盖了一张雪白色毛绒绒的羊绒毯子,盖在身上暖烘烘的。
一抬眼便看见坐在书桌前打理政事的即墨月焰,高大的身影正襟危坐在书桌前,神色专注认真
程曦突然就感觉很安心,微微侧了侧身子,用手托着脸,眨巴着眼睛盯着眼前美的惊人的男子瞧。
“醒了?”男人声音低沉,侧颜如同古希腊雕塑一般完美无瑕。
躺在贵妃椅上的女孩发出猫一般的嘤咛声,伸了个懒腰。
“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即墨月焰从书桌前起身,陡步到程曦身边,弯腰将人从贵妃椅上抱起来,身后的长发细碎的落到女孩的脸颊旁,泛出微痒的触感。
“陪你吃晚饭。”
程曦轻笑一声没回答,只是用额头轻蹭了下男人的下巴。
“曦曦,我会离开一段时间。”
“好,我等你回来。”
如蝶灵所说,民间赈灾事宜刻不容缓。
定好行程后,程曦将即墨月焰可能会用到的东西一样一样收拾出来。
大到疗伤丹药防御武器,小到日常自己觉得好吃的东西,通通摆了出来。
分了半天,发现最后能装回自己储物袋的东西没多少,于是干脆在临走前将自己的储物袋给了即墨月焰。
“真舍得?”即墨月焰看着塞到自己手里的粉白色的储物袋,有些意外的扬了扬眉。
在他印象里,对于这储物袋,小姑娘可宝贵的很,时不时就要检查是否在身上,如数家珍的数着里面的东西。
“才不是给你,是暂时借给你的,你,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就在里面拿吧,但是要节省一点哦。
要是真有需要,也不用太省了。”
看着小姑娘一脸肉疼的模样,即墨月焰有些忍俊不禁,抬起手的捏了捏程曦的脸颊,声音清朗温柔。
“谨遵夫人之命。”
看着两人亲亲热热的说话的样子,在一旁站着的伶娟只觉得牙酸的很。
另一边,等了许久不见人出来的蝶灵终于按捺不住,径直来了浮重殿。
一进门便看见男人揽着小姑娘的肩膀,低着头神色认真不知道说些什么。
女孩儿则是皱着眉一脸嫌弃的样子,一直试图推开那只搭在自己肩上的手。
走近了才断断续续听到声音,小姑娘一脸嫌弃戳着男人的肩膀。
“知道啦知道啦,凉了记得多添衣,不许贪凉吃冷饮,不许熬夜看医术,不许单独外出……
你都说了很多遍了,喽里喽嗦跟个老爷爷一样,在说下去,你到底还走不走啦。”
活脱脱一副恃宠而骄的模样。
可即使这样,一向自视极高不容人冒犯的男人,反手握住了女孩的手,放到唇边轻吻了两下。
看到这一幕的蝶灵只觉得自己全身血液倒流。
太离谱了,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即墨月焰,陌生的仿佛被人夺舍了。
即使心下震惊到无以复加,蝶灵还是上前。
“月焰,外面的将士已经等了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