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陛下治理下的京都的确是十分繁华,国泰民安!”
西邑使者越烈高举酒杯,向着上首的皇上遥遥敬了一杯酒。
皇上听了他的话开怀大笑,也回了他一杯酒。宾主尽欢,好不热闹。
敬完皇帝,下一个便是太子了。
越烈重新斟满酒杯,朝着对面的太子也敬了一杯。
“多谢太子殿下昨日带我们游览京都,见了不少世面,也长了一番见识!”
太子也站了起来,欣然举杯。
“使者言重了,来者是客,我也不过是尽尽地主之谊!”
二人相视一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素闻定王乃是君子典范,如今一见,果然自有风骨!”
越烈实在是个会说场面话的好使者,他敬了一圈酒,谁也没有落下。场面一时也热闹起来,皇上看着这使者也越看越满意。
气氛正好,一队舞女翩然入内,位居队首的那女子蒙着面纱,但眼波流动,只瞧半张脸便晓得是大美人。
曲声起,舞者动,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这舞热烈奔放,大胆却自然,实乃京中从未见过之舞。
越烈看似在饮酒,实则眼观八方,看看各路人马的反应。
上首的皇上显然十分高兴,正要饮酒,却被一旁的贵妃按住了手。皇上不仅没有训斥,反而握了握手她的手,无奈一笑,继续看舞。
而坐在他对面的太子,边饮酒边看舞,目不转睛,连杯中酒没有了,都不曾发现。
而下首的定王又是另一番姿态,他亦是举着酒杯,目光似是看向舞者,其实是透过重重舞影看向他自己。
越烈正对上定王的眼神,不免一惊。定王却遥遥举起酒杯,好似在同他敬酒。他亦是回敬了一番便也收回了心思,认真看舞。
一舞完毕,那戴着面纱的女子被簇拥在中间,如同花苞一般。她纤手芊芊,将面纱摘了下来。一时之间,满堂寂静。
太子率先鼓起了掌,好似一道惊雷唤醒了众人,一时之间,满堂喝彩。
“早就听闻西邑公主乃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如今一见,只觉见而忘俗,传言非虚!”
太子此言更是中了在座大部分人的心,他们的确是被西邑公主的美貌震惊到了。皇上和贵妃也不例外,后宫中虽然美人众多,但这般浓烈的美貌,还是足以震慑许多人。
众人惊呼完毕,公主才上前献礼。
“尊贵的皇帝陛下,我是西邑公主越天雪,代父前来拜见上朝。此乃我西邑乐舞,寓意两国邦交友好,情谊永存!”
皇上被这样一捧,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公主不必客气,既来我朝,自当礼遇之!”
皇上一高兴,所有人都高兴了。太子和使者倒是时不时地举杯敬彼此,同天雪公主也是相谈甚欢。
定王此处与太子相比,倒是冷清了不少。他坐在位置上,自斟自饮,倒也别有一番风流滋味。当定王放下酒杯,不经意间向右侧看了一眼,只看到端庄点的五公主,当初那个会同他一起喝酒的褚安已经不在了。
满室喧闹,似乎所有人都在欢笑。定王为自己再斟了一杯酒,抬手一饮而尽。
这一杯,敬你,三弟。
自宴席之后,太子同使者以及西邑公主走得越来越近,故而有传言称,那西邑的天雪公主要当太子妃了。
刘长史将这个传言报给定王的时候,定王正在习字。自昏迷案后,大理寺的官员用心了不少,效率也提高了,定王不再那般忙碌了。
他并未抬头,只举起笔沾了沾一旁的墨。
“他不会的,纵使他想,皇上也不会同意的。”
弘德殿中,皇上听了太子的话,只觉怒意上头,气得将手中的奏折狠狠砸向他。
“荒唐!你一国太子,怎能取番邦女子为太子妃!”
太子被砸了也不敢面露异色,当即跪了下来,低下了头。
“父皇息怒!”
“息怒?哼,朕不被你气死就算不错了!”
皇上看着这个跪下来也不肯弯腰的儿子,心中不是不失望的。
“你这段日子,天天同那西邑使者在一起,抱着怎样的心思,三岁小儿都看得出来!”
他气得又抓起一本奏折,丢向了太子。
“你自看看言官是如何说你的,‘太子不思正事,好美色,爱番邦!’”
太子真想捡起来看看那奏折是哪个多管闲事的人写的,他必定不会放过他。但父皇在上,他不敢行动,只能继续低头挨骂。
皇上骂也骂了,气也消了大半。
“起来吧!身为太子,怎得骨头这般软,说跪就跪!”
太子站了起来,看着皇上,眼神略带些可怜。
到底是自己亲手养大的,皇上也不会真的把太子怎么样,说到底不过是想教教他。
“朕同你说过,为君之道,要顾全大局,切不可因眼前小利而蒙蔽双眼,你看看你自己是怎么做的!”
太子感受到皇上的语气放软,便准备解释。
“父皇明鉴,我自是喜爱那公主不假。但我娶了她并非没有好处,西邑为我魏朝西北门户,有了他们的助力,日后同北蛮打仗,也有了缓冲之地。”
皇上瞪了这个儿子一眼,懒得戳穿他这些东拉西扯的理由。他还有一堆奏折要批,没时间再教训太子。
“一个西邑不值得你赔上太子妃之位,你若真喜欢她,便赐个太子侧妃。太子妃必然是世家之女,朕会给你选!”
太子佯装遗憾,正想继续演戏,便被皇上赶出去了。
出了宫殿之后的太子一扫在皇上面前的怂样,整个人得意扬扬。
他早知道父皇不会同意天雪成为太子妃,他本来也不可能让一个外邦人当他的太子妃。这一招以退为进,果然好用,不必再担心父皇把天雪收为己用或赐给定王了。
殿内的皇上仍旧有些头疼,这京都这般大,找出一个适合当太子妃的贵女也没有那么简单。
就在这时,外头太监来报。
“皇上,吏部尚书求见。”
皇上挥了挥手,示意让他进来。
看着门口的人影越来越清晰,皇上突然想起。
吏部尚书王伯兴,似乎,有一个适龄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