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文先生悄悄入京,直接进了定南王府,没有在京城惊起半点浪花。
给温知许把完脉,文先生敛去了一脸吊儿郎当的表情,严肃道:“王爷不久前毒发过?”
“嗯,”温知许点头,“及时服了药,未曾完全发作。”
文先生点了点头,将长长的胡子甩到肩膀上,提起笔开始写方子:“王爷,生死蛊还未完全苏醒,毒素就已经如此强烈,在下没有完全的把握,能在拔出生死蛊之后,还保住王爷的双腿。”
“本王心中有数。”温知许点了点头。
“但若是能找到奇药续断雪兰的话,或许能试一试!”
文先生说完,抬眼看向温知许,“嘿嘿”一笑:“峰回路转,意不意外?”
温知许面不改色:“并不。”
“嘁……”文乾有些无聊,撇了撇嘴之后,用舌头沾了沾笔尖,继续写方子:“好在你是杀伐之人,生死蛊跟随你这么久,食你凶戾杀气,哺以剧毒之血,暂时在你体内达到平衡。”
“想要拔除生死蛊,就要破坏这个平衡,过程肯定是不会太好看,意外也是各式各样。”
“且毒素在你腿中压了一年,生死蛊一除,你这腿搞不好都得砍掉,所以续断雪兰一定要有!”
说话的功夫,文乾就已经把方子写完了,他吹了吹墨迹,递给一旁站着的楚燃:“这张方子是泡澡用的,每日给你们家王爷泡两次,每次泡够一个时辰,水不能凉,先泡七日!”
“这张是给你家王爷内服的,一日两次,五碗水煎成一碗,先服十日。”
说完,文乾起身扭了扭脖子:“这一路赶死我了,我得先睡觉了!”
温知许看向他:“还有个人需要你救。”
“不救……”
“哗啦——”
文乾拒绝的话才说一个字,温知许身后的楚徽就把一袋金子倒在了桌上。
“……不就是救人嘛,救一个是救,救两个也是救!”
说着,文乾伸手抓了一块黄金放在嘴里咬了一口,眉开眼笑地冲温知许道:“王爷真是太客气了,还有个病人在哪儿呢?”
“随本王来。”
“好嘞!”
照影院。
文乾破口大骂:“娘希匹的缺德玩意儿,给这么小的孩子下蛊的事儿都干得出来!是哪个祖传不长屁眼儿,十八辈儿屙不出屎的黑心肝犊子干的!”
“文先生来之前,纪大人已经给她看过,说她身子太小,承不住解蛊之伤,不知道文先生有几成把握?”温知许手握佛珠慢慢捻动,语气十分平静。
听了这话,文乾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我不气我不气,不气了不气了……”
安抚好自己后,他转身面对着温知许一揖到地:“救不了!”
“本王相信文先生有奇招。”温知许巍然不动,手里的佛珠一下接着一下地转着。
文乾站直身子,并不接话,自顾自道:“纪老头说得对,这么小的孩子承受不了解蛊之伤,解蛊几乎就是送她痛苦万分地去死,还不如让血蛊耗空她的生机,如此死法,至少还舒服。”
温知许看着他:“文乾,奇招。”
文乾:……
这突如其来的心虚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