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潋滟笑了笑,没说话,眼底仿佛冰霜化尽,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妖精似的勾人。
陆渊清晰地听见了周围传来的抽气声!
他低眉垂眼,视线转瞬间将她从头到脚扫了一遍,而后长臂一伸,将她拉进怀里,丝毫不在意旁人意味不明的打量。
人群之中,余晖忽然驻足,隔着老远和顾潋滟对视了一眼。
她什么也没说,但也没有要让他过去的意思,收回视线后,她便顺势偎进男人怀里,姿态慵懒随意。
余晖便止住步伐,看着陆渊把她打横抱走,良久才收回视线。
不远处的宋爻看见余晖,跟电话那头的俞江说:“陆三恐怕要吃点苦头了。”
一个冷九章,外加一个贴身保镖,还有韩政的阻拦,过往难以释怀的爱与恨……即便是他,如今也不太看好陆渊和顾潋滟了。
电话那头,俞江啧啧两声:“……陆家父母真不是东西。”
顾潋滟整个窝在陆渊怀里,不甚清明的脑子开始变得昏沉。
眼前是男人轮廓线条完美的侧脸,不停地在她视线里晃动。
她懒懒地问了句:“陆总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上了车,陆渊才道:“送你回去。”
顾潋滟懒懒地哼了声,头抵着车门昏昏欲睡。
迷糊间感觉到一只手撩了撩自己耳边的头发,她睁开眼看去,便撞入了男人幽深的双眸。
看见那喉结轻轻滚了滚。
她猝然失笑,语气轻佻:“陆总想跟我上床?”
陆渊定定地瞧着她,“是,你给么?”
红灯开始了最后的倒计时,随后绿灯亮起,后面的车开始催促。
顾潋滟红唇勾了勾:“行啊。”
车辆起步,平稳前行。
不多时,便到了她的公寓楼下。
她并不意外他会知道自己的住处,车停稳后也懒洋洋的没动,觑着男人没什么表情的俊脸,似笑非笑道:“陆总就不怕我找来媒体记者,或者像程女士那样安装监视器,将你我上床的视频拍下来发到网上去?”
“哦,还得给我自己打码,只露出陆总的脸。”
陆渊一把将她抄起来。
下车,上电梯,进房间……房门将打开,他便将她压在玄关处,灼热的吻抵在她耳畔:“随你。”
他知道她什么地方敏感,也最懂得拿捏她。
顾潋滟没有拒绝也没有沉沦,她随便他折腾。
从玄关到卧室,衣服落了一地。
却在临门一脚时,陆渊忽然停了动作。
他一抬眼,面前的人带着粗重的喘息,眼尾泛着一层薄红,眼尾处那颗不寻常的泪痣显出几分妖异。
湿润的双眸被情欲熏染,却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即便是她唇边的笑,也都和刚才在宴会上一样。
“怎么不继续了陆总?”
她似乎真的在关心他,语气堪称温柔。
这一刻,陆渊听见了自己心脏砰砰的巨响声。
熟悉的耳鸣传来,眼前世界也似乎开始颠倒混乱,唯有面前这人,愈发清晰。
娇艳的眉目,一如他梦境里的模样。
他下意识搂紧她,手上有些克制不住力道,在那雪白的皮肤上留下扎眼的红痕。
“你……”他嗓子沙哑紧绷,仔细看去,瞳孔都仿佛在微微发颤:“……胎记呢?”
顾潋滟腿根处有个胎记,曾经韩政多次想要从这里验证她的身份,陆渊清楚的记得那胎记什么模样。
他亲过许多次,碰过许多次,比自己身上的胎记都熟悉。
然而此时,那原本该有胎记的地方,一片光洁。
仿佛这里从未有过别的印记。
偏偏面前人噙着笑,搂着他的脖子,巧笑嫣然:“没有什么胎记啊,还是陆总希望这里长一颗,你跟我说说胎记什么样的,我去纹一个。”
她说话时笑盈盈的,眼底倒映着头顶上的灯光,宛如勾魂夺魄的妖,美得近乎虚幻。
像是每个午夜梦回的夜里,她肆无忌惮地出现在他的梦里,每当这时候,她总笑吟吟的。
然后猝不及防地从他怀里消失……
下一刻,陆渊扯过旁边的被子将她用力裹紧,抱着她亲吻着她的额头,“睡吧。”
顾潋滟:“……”
她总觉得陆渊很不对劲,但她被他抱得密不透风,整个人连同被子一起贴在他怀里,几乎动弹不得。
他一下一下抚摸着她的头,那温柔的力道像是带着某种催眠的力量,很快顾潋滟便困意袭来,不知不觉熟睡了过去。
听见她平稳的呼吸声传来,陆渊躁乱的心潮渐渐平复下来。
但他依旧不敢放开她,过了会儿,他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
即便如此,他也还是不放心,摸摸她的手,又摸摸她的脸。
制服下的皮肤温凉,没有很温热,也没有很冰冷。
也只有这样活人的气息和温度,才能令他放心。
…………
“陆先生,您现在还经常出现幻觉,会出现分不清现实和虚幻吗?”心理咨询师谨慎地看向坐在对面的男人:“您又看见她了,是吗?”
陆渊道:“没有。”
“那是……?”
“她回来了。”
心理咨询师啊了一声,“您是说您梦里的人回来了吗?”
陆渊沉默着没有说话,良久,他起身。
修长挺拔的身影充满了压迫感,直接吩咐:“再开点药给我。”
一时间,让人甚至分不清谁才是医生。
心理咨询师给陆渊开了药,什么都没来得及说,男人便已经离去。
她轻轻叹了口气。
这个人,是她所有的病人当中最清醒的。
却也是病得最重的。
他清醒的知道自己在妄想些什么,但任由自己沉浸在那不切实际的幻想中。
陆渊上了车便吃了安眠药,而后十指交叉放在腹部,闭上眼等着困意袭来之前,吩咐唐也道:“到公司了叫我。”
唐也:“……是。”
随着顾潋滟的出现,这段时间陆渊明显状态好了许多,周身气息都是轻松的。
可今天看起来却似乎比过去任何时候的状态都要差。
到了公司,唐也也没有叫醒他,沿着公司附近转着圈圈缓缓行驶。
没多久,陆渊陡然惊醒!
他眼底满是血丝,不知道梦见了什么,呼吸都变得粗重了许多。
唐也担忧地唤了声:“陆总?”
顺手递过去一瓶水。
陆渊一口喝了大半,脸色和神情透出一丝少见的苍白和惶惑。
车辆临到公司大门时,他忽然道:“去桂园。”
桂园,顾潋滟如今所在的公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