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渊把车开得飞快，十多分钟后，顾潋滟看着近在咫尺的冷氏大厦，连指尖都僵住了。
陆渊道：“下车。”
顾潋滟自然不肯下车，叫了他一声：“陆渊，你到底想干什么？”
“下车。”陆渊还是这句。
她只好下了车，被男人扣住手走进去。
“您好，请问您有预约吗……陆总？”前台显然是认识陆渊的，原本还算寻常的表情顿时紧绷起来！
陆渊问：“冷九章在么？”
前台被他气场所摄，吞吞吐吐不知道该说在还是不在，陆渊径自朝电梯走去。
前台都快哭了：“陆、陆总，我先打个电话问问，冷总不一定在公司……”
她话没说完，陆渊已经带着顾潋滟上了电梯。
冷九章接到助理的电话，便第一时间赶到了办公室。
助理正小心谨慎地给陆渊和顾潋滟送上咖啡，整个人像是绷紧的弦。
见了冷九章跟见了救星一样：“冷总。”
冷九章抬手示意他出去，等办公室关上，他自顾自在陆渊对面的沙发落座。
视线不着痕迹的从顾潋滟脸上扫过，后者的脸色比刚才分开的时候显得更惨白了。
衬得那双眼格外漆黑。
她此时正半垂着双眸，盯着自己的指尖。
不久前，那青葱般的指尖上，还沾染着鲜红夺目的血。
那时候她的眼神冷然，和此时绵阳一般安静乖巧的模样大相径庭。
他明目张胆地当着陆渊的面打量顾潋滟，下一刻，陆渊没什么情绪的问：“看够了么？”
冷九章：“没。”
别人或许惧他三分，但冷九章不会。
两人见面那就是针尖对麦芒，恨不得从对方身上撕下一层皮。
陆渊道：“要我把你眼睛挖了么？”
冷九章这才收回视线，翘起二郎腿，虽然不怕，但他毫不怀疑陆渊恐怖的执行力。
“二位来找我干什么？”他明知故问，还有些兴致盎然。
陆渊点了点下巴，云淡风轻道：“顾潋滟答应过你什么条件，我帮她履行。”
这话一出，不只是冷九章意外的高高挑起眉毛，就连顾潋滟也忍不住看过去，满脸震惊和茫然。
显然在此之前，她并不知道陆渊会做什么。
陆渊仿佛不知道自己这话在另外两人心里掀起了怎样的轩然大波，说完便等着冷九章回复。
冷九章回过神，眼神在两人之间转了转，显得意味深长：“她答应过我什么条件你不知道？看来你在他心里也没那么重要么。”
顾潋滟急道：“冷九章！”
冷九章耸了耸肩，双手一摊：“好吧，她答应帮我和韩政牵线搭桥，既然你愿意帮她履行，那么我就等着陆总的好消息。”
陆渊看向顾潋滟，似乎在征询她冷九章所说的真实性。
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顾潋滟只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陆渊颔首，答应的干脆利落：“可以。”
冷九章最近打算发展B市的业务，俗话说强龙难压地头蛇，他在那边也无开展的并不顺利，若是能和韩家合作，无疑可以更快的打开市场。
得到他的承诺，冷九章顿时笑开。
“那就麻烦陆总多费心了。”
陆渊嗯了声，站起身，冷淡的双眸落在他脸上，眼底流淌着浓郁可怕的煞气。
“我希望今天过后，冷总可以和我夫人保持距离。”
冷九章没想到顾潋滟一个承诺，能招来陆渊的帮忙，一个女人和公司的业务，他还是分得清孰重孰轻的。
当即答应的飞快：“好说。”
顾潋滟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下一秒，就被男人扣住手拽了出去。
等人一走，冷九章脸上的笑容便消失了。
他啧了一声，自言自语的喃喃道：“陆狗怎么突然这么在乎她了，这可不是好兆头。”
——
“你还跟谁有牵扯？”上了车，陆渊神色漠然地问：“俞洋？还是韩政？”
“你答应过他们什么条件，索性现在都说了，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若是下次让我发现你背着我和这些人来往频繁……”他顿了顿，似乎有什么刻薄的话在唇齿间滚了一圈，又咽了回去。
顾潋滟盯着紧绷的下颌线条，明显的感觉出来他生气了。
她无意识的捏着衣角，摇了摇头，还是那句：“没有。”
陆渊：“想清楚了再说。”
顾潋滟扭头看向窗外。
下一刻，男人在路边停了车，推门下车，去路边点了根烟。
顾潋滟透过车窗静静地看着她，陆渊也在看她。
明明相隔咫尺，这一刻他们之间仿佛隔了千山万水。
没多久，陆渊重新回到车里，神情已经趋于温和。
“以后有什么事情找我。”
顾潋滟转头看他，“我想让程莲芝付出代价呢，也能找你？”
陆渊皱眉：“这件事情……”
“这件事情，你为什么就不能装作不知道呢？”顾潋滟苦笑道：“还是你想让我装作不在乎，让这件事情就此翻篇？”
“可是，去坐牢的是我弟弟，如果换成陆丹青或者简瑶呢？”
陆渊沉声道：“你扯他们干什么。我说了，你弟弟很快就会出来……”
“但他从此会带上他一辈子也洗不掉的污点！”顾潋滟捏紧拳头，因为愤怒红了脸：“原笨他不用承担这些的！”
陆渊：“所以呢，你想让我把我母亲送进去？”
“……没有。”顾潋滟忽然卸了气，“我没想过。”
她从来不敢奢望陆渊会为她大义灭亲，要怪只能怪她自己没用，被程莲芝轻易玩弄于手心。
这是她成为他附庸的代价。
“顾潋滟。”陆渊叫了她一声，短暂的沉默过后，他心平气和道：“我不会伤害任何一个陆家人。”
顾潋滟点头：“嗯。”
即便程莲芝他们多次伤害他，他也依旧不会伤害他们。但她就可以被对方伤害，不管他们做了什么，她只能忍气吞声。
她扯了扯嘴角，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情绪，“还好，我从一开始就没指望你帮我出气。”
他是陆家人，再怎么样他们都是亲人，而她，无论是对陆渊来说还是对程莲芝来说，都算不上是亲人。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陆渊这里究竟算什么。
大概是刚才这句话刺到了男人，陆渊阴沉沉的盯着她看了几秒，下一刻，狠狠摔门离去！
顾潋滟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整个人泄了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