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潋滟熟睡间感觉有人在靠近。
卧室里乌漆抹黑的,她睁开眼什么也看不清。
随即男人的身体贴上来,带着浓郁的酒气。
酒气浓郁的吻贴上来的时候,顾潋滟心里憋着气,下意识想把人推开,男人单手捏着她的手腕举过头顶,另一只手探进丝绸睡衣下四处点火。
所过之处带起一片颤栗。
她哼了两声,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陆渊的呼吸几乎贴在她耳畔响起,“去招惹陆严干什么,嗯?”
顾潋滟瞬间便清醒了!
即便早就知道任何人在他心里都比她重要,但他不问青红皂白地来兴师问罪,丝毫不在意自己被陆严言语羞辱,还是让她心里抽痛了下。
早该知道,他不可能为自己出头。
他只会怪她不安分,没有和那些人保持距离。
可她是个人,不是个没有情绪和灵魂的提线木偶!
她心头悲凉,张口便说:“能干什么,当然是勾搭他上床……唔!”
陆渊捏着她的腰,动作间带着几分怒意和凶狠,她死死地咬住唇才没有让自己发出声音。
男人冷哼一声,再没有说什么,只是动作愈发凶狠,仿佛要弄死她一般。
他发泄完,便径自去了洗手间。
水声稀里哗啦的传来,不多时,他便出来了,在顾潋滟身边位置躺下。
两人同睡在一张床上,中间却仿佛隔着楚河汉界,各自背对着对方。
顾潋滟以前只以为他是习惯侧身睡,总是不顾他冷着脸从背后贴上去,缠着他抱着她。
现在回想当初自己那些上赶着讨好他自我感动的行为,只觉得可笑。
难怪陆渊会觉得她下贱。
那么多个夜里,无论她怎么倒贴,陆渊从来没有搂着她睡过觉。
可她总是自己能找借口哄好自己,活在自己编织的甜蜜美梦里。
现在,梦醒了。
她一晚上没睡安稳。
后半夜有些冷,她也没有像从前那样去寻找温暖,而是下意识蜷缩身体,避免和男人接触。
翌日醒来,身边早已经没有了男人的身影。
今天是简瑶画室开业的日子。
她收拾好来到楼下,只见到忙碌的管家和佣人,不见陆渊的身影。
沙发上,还有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陆严。
她微微挑眉,讽刺道:“为了给你哥出头,都跟到这里来了,不至于吧?”
听见声音,陆严扭头看过来,眼底划过一丝惊艳。
该说不说,顾潋滟这个女人作风不行脾气不行,但是这脸和身材很行。
长得像个吸人精气的妖孽似的,陆严真担心他哥被这女人的表象迷惑,看顾潋滟便越发不顺眼。
那张英俊的脸阵红阵白,瞬间变成调色盘。
他一脸憋屈道:“对不起。”
顾潋滟见了鬼似的看着他,神情悚然:“你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真晦气!”
陆严:“……”
他是真讨厌顾潋滟。
一个他哥花钱娶回来的小玩意儿,分不清自己什么身份什么地位,真把自己当成了陆太太了。
殊不知,陆渊身边的人,除了简瑶,没有一个人瞧得上她。
她要家世没家世,要内涵没内涵,只会仗着这张脸蛋对他哥死缠烂打,得寸进尺。
也不知道他哥突然抽什么风,大早上一个电话把他叫起来,让他来给她道歉。
烦死了!
他霍地起身,明显想发作,忍了又忍,脸色难看道:“快上车吧,磨磨蹭蹭去晚了又惹我哥不高兴。”
顾潋滟倒是无所谓他的态度,“陆渊他人呢?”
“瑶姐姐那边很忙,他先过去了。”陆严不耐烦道:“你到底走不走!”
顾潋滟明知道陆渊肯定在简瑶那里,得到了确定的答案,她心里还是不痛快。
她不痛快,别人就别想痛快。
“不上。”她优雅地拨了拨发丝,有恃无恐的态度要多嚣张多嚣张。
陆严忍无可忍地爆了粗口:“艹!”
他憋屈不已,又不能对顾潋滟动手,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顾潋滟当真不怕惹陆渊不快,半点没有要上车的意思,他到底是怂了。
“我的姑奶奶,我错了行吧,我求你快上车好不好?瑶姐姐还等着你过去剪彩呢,再耽误下去咱们赶不上了!”
他服了软,顾潋滟便顺着台阶下了。
她和陆渊之间有再多龃龉,都跟简瑶没关系。
陆大少舍命救她,简瑶非但没有因此恨她,在得知她就是陆大少救的人后,对她一直都很好。
简瑶的画室开业现场十分热闹,来的都是莞城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简瑶不仅是陆大少陆瑜的未婚妻,还是简氏的大小姐。
两家交情不错,她和陆家兄弟是一块儿长大的,陆瑜不在了之后许多人一度为这对金童玉女感到可惜。
如今这份可惜转到了陆渊身上。
顾潋滟刚下车,便听见不少人议论:
“其实比起行事张扬的陆大少,我反而觉得端方持重的陆三少和简瑶更般配。”
“三少这些年对简瑶照顾有加,他俩要是没那个心思我不信。”
“听说简家有这个意思,但是陆夫人不同意……”
顾潋滟听见了这些,陆严自然也听见了,睨了她一眼,毫不掩饰他的嫌弃:“真不知道我哥看上你什么,跟你结婚是他最错误的一个决定。”
顾潋滟不甚在意地拂了拂衣角,看着画室门口陪在简瑶身边一副东道主姿态的陆渊,心脏一阵阵的抽痛,皮笑肉不笑道:“那你让他跟我离婚啊。”
“你……!”
懒得再搭理陆严,她径直朝简瑶走过去。
“瑶姐。”
简瑶正在和陆渊说着话,陆渊附身仔细聆听,神情温柔,眼角眉梢都是淡淡的笑意。
听见她的声音,他抬眸看过来的瞬间,眼底笑意淡去,警告地睨了她一眼。
谁能想到,就在昨晚,这个男人还跟她在一张床上缠绵呢?
与其说她是他妻子,倒不如说她只是他一个用来发泄的暖床工具。
一时间她只觉得呼吸都带着刀子,扎得心脏泛着密密麻麻尖锐的疼痛,表面还要装作若无其事,将手里的纸袋递过去:“瑶姐,这是我上次在南园拍戏从一个老手艺人那里淘来的小物件,你应该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