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想当家主,可你身份不高,你父亲又偏心。我也知道,你想说这是为了给自己留底牌,可底牌和藏拙是一回事吗?”
“你都不跟别人过招,底牌留着有用吗?你说父亲偏心,可你都不展示自己实力,你觉得父亲能注意到你吗?”
吴青玄:......
“娘子!饭来喽!”大丫娇俏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周娇娇一拍手,满脸期待,朝后院大喊一声,“大牛,吃饭啦!”
“马上!”后院又传来重物挪动的声响。
大牛搓搓双手,简单清洗后,跨过屏风,看到中午的菜色,他眼睛亮了,“嘿!这大肘子,果然夫人一来,大丫就舍得花银子了。”
两人共事多日,关系相熟,像这种玩笑,亦无伤大雅。
大丫翻个白眼,将将食盒一一摆出,拿出一双筷子,先递给周娇娇,又殷勤到了一杯茶。
随即悄悄戳戳周娇娇,扭头瞅向呆愣的吴青玄,“夫人,这谁啊?”
又指着桌上的饭菜,示意道:“他也跟咱们一起吃吗?”
周娇娇摇头,先加了一块茄子到碗里,见大牛开始动筷,她才道:“不管他,外面太冷,所以在店里装门神呢。”
大丫扑哧一笑,“那我去把他赶走吧,咱们吃饭,他盯着,怪不自在的。”
周娇娇没答应,却也没有明确拒绝。
大丫便懂了。
“客官,小店这会儿休息,不待客。”她双手吴青玄眼前晃晃,“您看您是自己离开呢,还是等人来接。”
吴青玄:......
周娇娇:......
大丫的嘴越来越厉害了。
吴青玄看向惬意的周娇娇,张张嘴,觉得口中无比干涩,“周娘子,这些,是陆学子告诉你的?”
周娇娇摔下筷子,认真反问,“这些道理,难道需要相公亲自讲明白?”
明明店内空间很大,柜台上的招财进宝图被后院来的风吹得轻轻晃动,吴青玄神色黯然,最后仍心存侥幸道:“周娘子,今日之事,你不会告诉陆学子吧?”
周娇娇勾唇,眼中光芒让他无地自容。
“不像你,我与相公互相尊重,他会说他的日常,我也会讲我所遇到的事。”
除了败坏她名声,拿她当枪使这件事。
周娇娇可记仇了。
可这些不用吴青玄一个外人知道。
她最后扫一眼吴青玄,不甚感兴趣的收回视线。
“顺便告诉你,我的相公,不需要借谁的势。”
吴青玄愣住,此时的周娇娇,脸上淡淡的轻蔑、睥睨,与那日他在陆君行身上看到的,别无二致。
城内一家酒馆中,陆君行自从坐下便频频打喷嚏。
近日吴青云多有邀请,陆君行推了大半,少部分应承下来。
此处也是吴青云日常寻欢作乐之地,近百尺的空间,处处奢华,满室银铃巧笑,娇香软玉,男子们的欲被无限放大,往日自持身份,孝顺的儿子、敬仰的大哥、负责的丈夫,而在此处,唯有浑身欲望释放。
情欢的香味令人上头,满是靡绯诱人犯罪。
陆君行桌案前,江南的水果,西域的坚果、官窑的瓷器,丝竹管弦,无一不精绝美妙。
可男人端坐在席上,手指顺着酒杯的纹路,一圈圈默数,香炉中的合欢肆无忌惮的腐蚀着他,男人脸上自然透着红晕,可惜眼中依旧清明。
吴青云上手,怀里抱着娇软,视线却透过人群,定在男人身上。
半个时辰了,他几乎毫无动作。
室内加倍的情欢让他这个经验丰富的都险些忍不住,可陆君行甚至已被凉茶都未饮。
吴青云欣赏他强大的定力,可更加恼火他的不识趣。
“陆兄为何滴酒未沾?”
他一发话,丝竹停歇,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陆君行身上,隐隐带着逼视。
陆君行黑沉的眸子,如深渊一般,带人沉溺、却更让人清醒。
“陆某家教甚严。”
关键时刻,还是娘子管用。
要说第一回,陆君行心中还有些愧疚,这一次,他说的理直气壮。
谁知吴青云大笑,甚至停不下来,末了,他摇头,“陆兄不待见我,何必用家中娘子做筏子!”
他轻撇过去,姿势随意,甚至落在女子身上的手,都未停止,仿佛在聊家常。
可室内气氛却一度紧张。
拥趸们大气不敢出。
陆君行垂眸,杯上的纹路已然被他深记心中。
“实话是说罢了。”
“呵。”
吴青云冷笑,脸色难看,眼中不屑又嫌弃,“你还真以为我有多重视你,不过是我那个蠢哥哥,觉得你是个人才,想要拉拢,我怎么能让他得逞。”
“原以为你与他同样,假清高,谁想到也是个附于权势的,现在如你所愿,收用了你,竟还不识趣。”
吴青云用人都是由标准的,一起喝过酒、玩过女人,就算是自己人了。
可陆君行竟然这般戏耍他。
真让人火大!
“你抬头看看头顶这天,他姓吴!”
陆君行:......
“我说了,今天这酒,你是喝也得喝,不喝,我找人灌!”
他扫一眼室内小弟,只见他们各个起身,摩拳擦掌,好像为了吴家,能赴汤蹈火一般。
陆君行收回视线,身姿没有半点晃动。
“动手!”吴青云冷声道。
“住手!”门外传来一道铿锵有力的声音。
啪!
门被强力撞开,酒馆掌柜满头冷汗,连连作揖。
“吴公子,这......这,老奴没拦住啊!”他不住求饶。
房内迎面走进几个彪形大汉,为首的竟是陆君行的熟人。
林捕头!
林捕头持刀,身影洪亮有力,顿时响彻整个室内,他将逮捕令展开。
“吴青云是吧,你涉嫌在城内无故纵火,破坏居民财产,跟我们走一趟。”
吴青云冷笑,他打量着这一个两个穷酸捕快,表情肆意。
“你谁啊?”
“奉布政使大人命令,逮捕你归案。”
?
布政使?
“哧!”
他态度随意,丝毫没有紧张,口中狠话连篇。
“布政使,兖州城竟然还有这个人,真是稀奇。”
林捕头最见不惯这种人,眼里夹着怒气,“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