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周娇娇一巴掌拍了少年一脑瓜。
“起来,跟我们出门。”
小五不想去,一脸抗拒,可想起昨日下午,陆君行单方面友好切磋,他还是不情不愿站起来。
周娇娇无语摇头,觉得这人没救了。
大牛都知道攒钱,这人一天天游手好闲,活也不干,也不出门,除了睡觉就是吃,再有就是找妞妞麻烦,闹得小丫头成天跟她告状。
“我之前在庄子里碰见你,你一身小厮服,还以为你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难道你去庄子里,就只为偷点吃的?”周娇娇难以置信。
那天庄子主人告诉陆君行,什么都没少,就是厨房烧了三只烧鸡。
因为她差点出事,而陆君行又是贵客,所以对方说的很详细,那小贼进了庄子,什么都没干,就为了偷鸡,再结合大牛在镖局里探查到的油纸。
周娇娇有理由断定,偷鸡小贼就是小五。
她当时还追问,家人去哪了,死孩子这下嘴倒是硬,拧拧巴巴一声不吭。
“现在有吃有喝供着你,欠债的倒成了大爷,你曾经偷鸡的斗志呢?”
周娇娇声声质问,并没有让小五有任何羞愧,他提起墙边铲煤的小铁锨,塞进锅灶里啪啪拍。
一瞬间,灰尘四扬,呛的她连连后退。
“灭了!”
少年梗着脖子高吼,好像着急干架一般。
周娇娇心里那个气!
小崽子,治不了你。
她眼睛转了转,歇下心思,现在需要他跑腿,晚上回来在收拾你!
周娇娇生气,而陆君行那边平静多了。
倒是吴青玄一次又一次贴上来,对某人的不欢迎视而不见,甚至还策反了几个陆君行的有人,对方反过来为吴青玄打抱不平,说他太过冷漠。
“你这话说的。”相处久了,大家对陆君行的脾性有所了解,“咱陆学子什么时候热情过。”
“那也不应该这般没礼貌吧。”
“你这话说的,你哪次找人帮忙,人家没帮你,现在又嫌陆学子态度不好,我看你你就是贪得无厌。”
“夫子留的作习,谁指导你的?上次马术课你跌落,谁接的你?我看你才不知感恩。”
吴青玄故意挑事,说完便盯着陆君行,可惜他并未从男人身上看到半点动容。
陆君行淡定吃饭,今日的午饭是妻子做的,不能说是难以下咽吧,就是有点食不知味,不过昨晚倒是餍足,因此,他吃得毫无怨言。
而周围的吵闹,犹如过眼云烟,或许连这些人谈到自己,男人都没注意。
吴青玄见状,颇为泄气。
可惜不信邪的他,还是跟了上去。
男人依旧重复昨日的动作,仔仔细细洗食盘,依旧不在意众人目光。
“你真的不介意,明明是你帮了他们,可这些人不仅贪得无厌,甚至还反过来责怪你。”
陆君行站定,视线落在吴青玄身上,淡淡扫一眼,“你觉得我在意他们?”
“可你不是出手救了他?”
吴青玄不懂。
“他跟我一组,他一人跌下马,扣全组的分,只是为了不让他拖后腿。”陆君行回答。
“至于感激,陆某从未要求过。”他盯着吴青玄,忽然补充道。
“哟,这不是我的好哥哥,和陆大才子么?”
吴青云身后跟着一群拥趸,几人张扬的像斗鸡,书院仿佛就是他们的争斗场,招摇过市。
狭窄的走廊上,一下子站满了人,吴青云加上他的小弟们,看起来气势逼人,路过学子纷纷埋头绕道。
陆君行一人,见到吴青云,眸间微动,眼底谙色闪过,随即恢复淡然,男人气势不凡,黑沉的眸子一一扫过现场众人,视线犹如坚甲利刃,令人胆颤。
反之吴青玄一边,自从吴青云入场,他就好像隐形了一般,脸上若有似无的假笑没有了,眼中那些阴谋算计也消失了,看起来呆愣不少,甚至还带着些愚钝。
此人在藏拙。
陆君行看明白后并不欣赏,反而冷笑。
吴青云此时并不将陆君行放在眼里,傲慢如他,这府城内,还没有能够撼动他地位的人,除了吴青玄,他的亲哥哥。
“陆大才子可不要被我哥哥这副嘴脸给骗了。”吴青云眼中不屑,带着满满的恶意。
“此人最善演戏,看着蠢笨如猪,可一不留神,便会张嘴反咬你一口。”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吴青云真相了。
说着,他看向身后这群人,“大家可记住了,我吴家只有我一个嫡子,吴青玄,此人不过是我爹和青楼妓女生下的孽子。买东西都得找老字号,更别说想攀关系,有些人,眼睛睁大点,可别最后拜错了山头,鸡飞蛋打。”
最后一句话,他紧紧盯着陆君行。
男人漆墨的眼眸不动声色的对视。
半晌,吴青云冷哼,对准吴青云横眉冷睨,这才甩袖离去。
“我就知道你可以。”吴青玄再抬头,已经恢复了真实脸色,看着陆君行,还带着迫切。
“这个府城,这么多年,只有你不惧吴家权势,不怕老二威胁,我知道你们夫妻俩不想被老二查出来,我们可以联手。”
这次他看向陆君行,目光笃定自信,仿佛势在必得。
可惜。
他依旧失算。
“不必。”陆君行的拒绝没有丝毫犹豫。
“为何?”吴青玄不解,今日这步棋,他自认没有任何错误。
他向陆君行展示了吴青玄的霸道和蛮横,又恰到好处的展示了自己的谋算。
“难道是你妻子不允许?”
除了这个,他再想不出其他,“可是她担心事情一旦败露,她的名声变坏,因此拦着你。”
“不是我说,这些都是妇人之仁。”
听到有人诋毁周娇娇,他第一反应是辩驳,可转念一想,这是多么绝佳的借口。
陆君行眸光微闪,眼神落寞了些,深沉点头,“对,娇娇不允许。”
吴青玄自觉口才好,这么多年,暗地里收服了不少人。
可如今面对陆君行这般果断利落的拒绝,一时找不到话来接。
男子这般行事,夫纲何振?
可陆君行只觉摆脱纠缠,一身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