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错觉,周娇娇总觉得男人看见自己之后,仿佛松了一口气。
“相公!”
而她在见到陆君行之后,心中仿佛一块大石头落地,情不自禁上前抱住男人的双臂,无声的撒着娇。
“相公~”
陆君行将小人揽进怀中,摸摸小妻子毛茸茸的发顶,声音低沉而有力,“相公在呢。”
“怎么了?”男人察觉小妻子状态不对,便温声询问。
周娇娇记起方才的事情,却不知从何提起,只好糯糯的说道:“我不想一个人出去,相公快快考完试,我们一起好不好?”
说到这儿,她便回忆起街边各色各样的饭馆小食,又开心起来,心中惊慌不在,便将事情丢到脑后。
陆君行温和点头,一下一下给小人顺毛,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男人深邃的眼眸中带着沉思。
在陆君行身边呆了会儿,获得了满满的安全感,周娇娇觉得自己又支棱起来。
说到底刚在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周娇娇觉得只要下回仔细提防,便可以杜绝这种事,因此并不太放在心上。
此时便也不想出门,便在院子里给自己找事干,张罗着要洗衣服。
陆君行就就坐在门边的拐角,有时一抬眼便能看见妻子蝴蝶般的身影,从眼前飘过,男人眼中便带了笑容,又低头去看书。
不知过了多久,便听见妻子在院中高声喊,声音异常急促。
“相公,快来!”
陆君行一慌,以为出了什么事,赶忙出门查看。
这一看,他倒忍不住笑出来,原来是小妻子洗衣裳,因为床单又厚又重,院中搭衣服的杆又太高,小人蹦蹦跳跳够不着。
不知怎地,反倒将自己埋在厚厚的床单之下,这会儿正眼前发黑,找不着北,向相公求救呢。
陆君行脸上带着无奈的笑,忙上前解救。
周娇娇被床单罩住,眼前一片黑,陡然间照见日光,觉得分外刺眼,用手遮了遮。
不经意间,看到相公翘起的嘴角,立时觉得丢脸,恼羞成怒道:“相公,你是不是在笑话我?”
陆君行低头,一本正经问道:“何出此言?”
周娇娇仔细打量,男人表情严肃又认真,眼神中还带着疑惑,似乎在问,为什么要这么说。
她心中狐疑,又觉得自己看花了眼,犹犹豫豫的走开。
没走两步,忽然回头,眼神凶狠,却发现男人还站在原地,面上温和,看不出一丝笑意。
许是真的看错了!
周娇娇将床单甩在男人身上,尴尬跑远。
对门的那夫人举着锅铲朝外看一眼,竟见院中一男子正在晾晒衣物,眼睛顿时瞪大,将锅铲一扔,忙道:“这位相公,你怎么能干这种活,快放下,放下,让我来。”
陆君行蹙眉盯着这突然冲出来,还要抢活干的妇人,一脸莫名其妙。
他眼疾手快的躲开,那妇人见状,解释道:“这位相公,你是个读书人,怎么能干这种活,这都是女人该做的,你们家那小娘子,唉……”
那妇人说着,竟然发起愁来,似乎是在替陆君行担忧,“你们家那小娘子,整天睡到日上三竿,活也不干,还要打扮的花枝招展,这哪是正经人家的娘子!”
陆君行一听,脸色立即沉下来,“你是谁?”
那妇人却还继续说个不停,“我这啊,也是看不眼,娶了这么个懒婆娘,以后可怎么办哟!”
说着,就从想要从陆君行手中拽出床单。
陆君行眉头皱的更紧,心中大为困惑,这人简直莫名其妙,究竟是从哪冒充出来的。
“不必!”
他后退两步,拒绝的声音丝毫不容置疑。
胶着间,周娇娇来了,她手里还端着水盆,看见床单还挂在陆君行身上,疑惑道:“相公,怎么还没晾好?”
陆君行侧过身,将那妇人的身形露出来,脸上带着求证。
这人是谁?
那妇人一见周娇娇,脸上闪过不喜,这么好的相公,娶了个懒婆娘,简直是家门不幸。
可她平日就很热心,此时便忍不住多说几句,“这位小娘子,你怎么能让你相公洗衣,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上回我好心劝你,你怎么一点没听进去。”
周娇娇见状,明白了。
她看看忧心忡忡的妇人,又看看陆君行,少见的,她从男人脸上看到了无辜和茫然。
周娇娇轻哼一声,将水盆放到一旁,双手叉着腰,指着陆君行手中的床单,娇蛮道:“相公,快快晾衣。”
说话间,因为着急,声音细细尖尖的,脸上的表情十分凶狠,就像个欺负长工的地主婆。
陆君行心中发笑,小妻子此时脸蛋红润,眼里泛着波光,双手叉腰做出凶狠的表情,像是呲牙咧嘴的小兽,又娇又可爱还带着点辣。
他看一眼小妻子,默默配合她的行动。
见男人一言不发的干活,周娇娇瞥向妇人,带着炫耀和傲娇。
“你,你,你这小娘子,简直不守妇道!”
周娇娇见那妇人还在说教,觉得火候还不够,等男人晾完衣服,她又支使对方去打扫院落。
扫完院子,周娇娇又说自己觉得这门不够干净,便让男人去擦大门。
擦完大门,见那妇人站在屋檐下,面色涨红,瞪着眼睛不可置信的模样。
周娇娇高声喊道:“相公,我累了,快来给我捏捏腿。”
陆君行跟在她身后进了门,伸出手抱了个空,小妻子兴致盎然的趴到窗户边,瞥见那妇人站在窗沿下目瞪口呆。
“相公,我肩膀也累,快给我捏捏。”嘴上说着,眼睛一眨不眨的朝外面看。
那妇人终是没眼看,啪的将门一关,躲了起来。
“哈!”
周娇娇大获全胜,正打算叉腰仰天大笑。
娇弱的肩膀上忽然按上一双大掌,男人的胸膛紧贴着自己的后背,男人低沉的声音微哑,“娘子,这个力道可好?”
周娇娇瞬间毛骨悚然,她僵硬的准过身,脸上带着讨好,“相公,我开玩笑呢。”
“是吗?”
陆君行目光沉沉,脸上的表情深不可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