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运动一番。
周娇娇直到日上三竿才下了床。
盯着王荷花热切的目光,她红着脸,坐在小桌子上吸溜吸溜,一旁早已的陆君行淡定的拿着筷子给她夹菜。
还不时摸摸自己的发顶,轻抚她的脸蛋,总之小动作不断。
亲密的模样,让打定主意看热闹的王荷花都觉得老脸一红,将空间留给小夫妻俩。
这些小年轻哟!
吃过饭,王荷花将陆君行叫去了房间。
周娇娇端着盆去河边洗衣服。
一路上,遇见村里人都招呼两声,如今结婚已经月余,陆家村人她基本都记住了脸,遇见也能打两声招呼。
或许是陆君行的喜爱,又或是王荷花的爱护,总之,周娇娇胆子大了不少,在村里做事也渐渐放开手脚。
只要不遇见那些胡搅蛮缠的,就像陆老二、老三家的人,她还算应对自如。
这不,她洗衣服就遇上了村里的小媳妇,两人有说有笑的朝河边走。
那小媳妇比她早嫁进村两年,已经生了一胎女儿,最近正被夫家催着生儿子呢。
她自己也着急,说话间便离不了这个问题。
“陆老大家的,你嫁进来这么久了。”说着,朝着周娇娇平坦的肚子看了眼,“还没动静呢?”
周娇娇沉默一笑,手上动作不停,没有回答那小媳妇的话。
倒是那小媳妇自顾自说起来,“这女人啊,嫁了人一辈子才算正式开始,生儿育女,孝顺公婆,伺候丈夫,老了带孙子,总之就是为了家族兴旺,绵延子孙,这一辈子才算圆满,死了就能进夫家祖坟。”
“像其他的那些女人,死了也是孤魂野鬼……”
那女人絮絮叨叨,周娇娇沉默的听着。
她从小在继母手下讨生活,白天干活,夜里挨饿受冻。
从小的愿望便是吃饱穿暖,没人骂她打她。
就连当初家人也是糊里糊涂,以为家人也只是换一个家再没日没夜的干活。
遇见陆君行她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行,只觉得的现在的日子,虽然穷苦,也要干活,可心里舒坦不少,干活干得也心甘情愿。
小媳妇的话,她也常常听别人讲,从没放在心上。
可今天不为何,周娇娇开始考虑。
这就是女人一辈子必须要做的事情吗?原来只有这样女人一声才是圆满。
那小媳妇见她认真思考的模样,倒是说了句心里话。
“不过有时候人也得想想自己。”
说起这个,小媳妇倒是艳羡的看向周娇娇。
“你的日子好过啊,家里分了家,只要应付婆婆,我们那一大家子人,就我那嫂子和小叔子,哪个都不是省油的。”
周娇娇也觉得日子过的舒心,便对那小媳妇笑着点头。
“行了,你慢慢洗,我还回去看孩子呢,要是我家那姑娘哭了,我婆婆可不会多看一眼。”
小媳妇抱着个大盆,匆匆离开了。
周娇娇一个人慢慢搓着衣服,之后没再遇见人。
等到她抱着盆回去的时候,厨房的烟囱已经冒起了烟,王荷花听到动静朝着外面喊一声。
“娇娇回来了,快收拾收拾吃饭吧。”
周娇娇应一声好。
这是,陆君行也从房中走出来,身材修长、依然是那一身青衣,面容俊朗,见到周娇娇眼中闪过笑意。
走过来,揉揉周娇娇的耳垂,又摸摸头发,乌黑亮丽的头发被太阳一晒,更加光泽,甚至摸起来还暖洋洋的。
只见男人接过洗衣盆,将周娇娇推到水池边,递给她一条湿毛巾,自己去了后院搭衣服。
周娇娇一瞬不瞬盯着男人的高大的背影,不知为何,忽然展颜一笑。
河边那小媳妇的话,那沉重的思绪皆已飘散。
“相公!”
她亲亲热热的喊了一声。
陆君行拍着还湿着的衣服,温和一笑,问她怎么?
周娇娇眼睛亮闪闪,嘴角翘起,脸颊更加圆润,摇摇头,转过身子一蹦一跳着离开。
吃过饭,陆家一家三口回了房间午休。
周娇娇趴在相公胸口,小手一点一点,声音甜糯糯,“相公,你和娘早上说了什么悄悄话?”
陆君行听罢,眼睛从书本上移开,在她小脸上巡视一圈,反问,“你真的不知道?”
“相公~”
周娇娇将脸埋在男人胸膛,深深吸一口气,男人清冽带着墨香进入胸腔,她觉得整个人都被这股好闻的气息包裹。
陆君行放下书本,将人搂进怀里,摸摸小妻子的脑袋,随口问道:“上次给你买的簪子呢,怎么不见你带?是不喜欢吗?”
周娇娇身子一僵。
她埋着头,脸上显出慌乱,说话瓮声瓮气,“簪子,在呢。”
陆君行将小妻子的脸从怀中捧起,打量她红嫩嫩的笑脸,眼中情绪不明,嘴唇微勾,“娇娇,晚上带着给相公看看?”
“嗯?”
低沉人的语气,让周娇娇更加慌乱,眼睛闪躲着不敢对视。
男人脸上的笑容淡了。
捏着小人的下巴使了力道,男人没说话,可那目光裹挟着冷气,让她无所遁形。
“告诉相公,簪子呢?”
周娇娇怯怯觑一眼男人,眼睑微闪,结结巴巴道:“当,当了。”
一瞬间,房中温度冷下来,周娇娇张张嘴,想说什么。
可顶着男人冷冷的眼神,她嘴唇都打着颤,连一个字也说不出。
半晌,脸上的力道松懈,男人起身,一言不发的起身下床。
周娇娇眼睁睁看着男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
温和的外表不在,男人终于在周娇娇面前展现出了本性。
没有任何预兆的,眼泪汹涌而出,周娇娇不知为何,心里难受至极,又闷又委屈。
空荡荡的房间,她忍不住掩面抽泣。
一下午,周娇娇将自己闷在屋子里,半步不出。
明明是一个和往日同样平静的下午,可王荷花却觉得家中气氛怪异至极。
早上小两口还亲亲热热,黏黏糊糊,谁也插不进的模样,下午她就忽然心神不宁,往窗外一看,儿子头大步离开了家。
她喊了两声,也没回头。
再去敲儿媳妇的房间,里面也没动静。
王荷花忍不住叹一口气,想劝劝,可她连发生什么都不知道,想劝都法发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