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唐老爷子走到封嘉懿家。
发现唐安寒跟她们一家人吃的正香。
唐老爷子看着这个情景，无奈的摇了摇头。
唐安寒看到爷爷来找自己了。
连忙招呼他，“爷爷快点过来坐一起吃。封奶奶做的饭可好吃了。”
封奶奶看到唐安寒。也没多说什么，走进厨房又多拿了一双碗筷出来。
唐老爷子见状也就不推脱了，接过碗筷坐到唐安寒旁边。
唐安寒自己心虚，于是她讨好地夹了一块儿鸡蛋放到唐老爷子碗里。
笑眯眯的说，“爷爷吃鸡蛋。”
唐老爷子无奈叹了口气。
“你呀！”
唐安寒装傻充愣，像是不明白自己爷爷在说什么，只是冲着她傻笑。
“行啦，别傻乐了。好不容易才好点儿。别又变傻了。快点吃饭吧。”
封奶奶听到这话，也无奈的笑了笑。
“唐老，你可别咒人家唐安寒。人家好着呢，怎么可能会再变傻？对不对，安寒？”
唐安寒使劲点了点头，把自己当做一个孩子。
十分无辜的说，“对呀对呀。我这么聪明，怎么会傻呢？”
说起这个，唐老爷子突然有了话说。
“我们安寒记性可好了。几乎可以称得上过目不忘了。我平日里教她识字，读书。说个几遍她就记住了。我记得嘉懿好像也是这样，对吧？听乡亲们说是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的神童？”
封嘉懿不好意思的摇摇头。
“都是乡亲们谬赞。”
“哎呀！谬赞什么谬赞，那些老头儿，老太太可见不得你好。明明就是你自己聪明，有能力。她们那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眼馋得很。”
封奶奶听到自己孙子在那之前就有点儿不开心。
在她眼里，自己这个孙子就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最聪明的孩子。
“对，这个村子的氛围确实差了一点。安寒跟嘉懿总是受到他们的嘲笑。”
唐老爷子忍不住叹口气，感慨道。
唐安寒不愿意在桌子上聊这么沉重的话题。
她怕这些话扎到封嘉懿的心。
于是转移话题说道，“我才知道封嘉懿竟然这么聪明。也不知道我跟他谁更厉害一点，要不要我跟他比试一下？我觉得我可能会更厉害呀。”
唐老爷子听到这大言不惭的话笑了。
“你呀！人家封嘉懿是谦虚的不行。你倒是挺狂啊。”
封奶奶听着这软软的女生说着这么豪放的话，也忍不住笑了。
“好好，等哪天有时间让你们两个比划比划。到时候找点。封嘉懿没有读过的书。你俩一起背，看看谁背的快。”
唐安寒听着这话。冲封嘉懿抬了抬下巴。
骄傲的说，“我一定会比你厉害的。”
封嘉懿也不介意她这么说，只是顺着她的话，笑着说，“好好，你是最聪明的。我比不过你。”
“不行，你不能就这么认输。我们要公平比赛，就算输，也要输的心服口服。你不准让着我。”
封嘉懿摇摇头。
“行，听你的。”
封奶奶跟封嘉懿看着这两个孩子相处的十分愉快。
忍不住对视一眼，然后笑了起来。
两个人的眼神里透露出了只有他们能懂的意思。
吃过饭。唐老爷子领着唐安寒回家。
本来唐安寒还想留在封嘉懿家给封嘉懿看病来着。
可惜时间已经不早了。封嘉懿一会儿就要去学堂听课了。
无法，唐安寒值得乖乖的跟着唐老爷子回家。
两人顺着来时的路，再次路过了那一家。
这次没有再传来男人的打骂声，女人的哭喊声。
唐安寒才舒了一口气。
就看到大门口走出来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太太。
唐安寒下意识往唐老爷子身后躲了一下。
后来一想，这个老太太应该不认识自己。
才又探出头。
这个老太太四下看了一眼。
在看到唐老爷子的时候，眼睛一下子亮了。
连忙走上前，“诶呦！这可真是巧了。唐老爷子，我刚想找你呢。快点，快点来看看我媳妇儿。她说她感觉孩子快掉了，她说她肚子疼。你过去给她看看，看看这个贱……看看她是不是在撒谎。我的孙子好好的呢，怎么会突然要没了？”
唐安寒挑了挑眉。心里那口气儿顺了不少。
还好，还有的救。
没浪费自己的苦心。
唐老爷子听言，点点头。跟着这个老太太往她家走。
唐安寒有点纠结自己要不要进去。
她怕自己进去那个男人得炸毛。
不过她一点都不担心那个男人会再次拿着鞭子追着她打。
毕竟自己爷爷在这儿呢，谁怕谁呀。
她也是有人撑腰的。
唐老爷子走着说，“我现在给她把把脉，如果真的有问题的话，一会儿得让你家孩子陪着我一起去家里取药。我现在是出来找孩子的，现在手头上没药。”
“行行，一会儿我让我家大牛去抓药。”老太太回答。
三人走进院儿里。
那个名叫大牛的男人，正在希里呼噜扒饭。
那吃相，真叫一个美观。
只见他那络腮胡单沾满了饭粒子。
他听着脚步声抬头。问道，“娘，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刚说完，就看到了那个咬自己，踩自己。让自己追了一刻钟没追到的死妮子。
大牛把碗筷往桌上一放。怒气冲冲的站起来。
大喊道，“你这个死妮子，你竟然还敢过来。老子要打死你。”
说完他就开始找自己的鞭子。
老太太连忙拦住他，不悦的说道，“大牛，你做什么呢？这是人家唐老爷子的孙女。你别惹事儿啊。”
大牛一听，这个臭丫头片子竟然是唐老爷子的孙女？
他犹豫了片刻。
然后又乖乖的坐下来。
虽然没有动作，没有言语。但是他那恶狠狠的眼睛是个人都能察觉出。
唐安寒躲在唐老爷子身后。丝毫不怕他。
甚至还偷偷伸出脑袋做了个鬼脸。
男人被气得头顶冒烟儿。但是敢怒不敢言。
唐老爷子觉得有些奇怪。自己这个孙女跟他是有什么仇怨吗？
他为什么会用这种眼光看自己的安寒。
唐老爷子开口问道，“这位乡亲，我们家唐安寒是哪个地方惹到你了吗？为什么你看上去对她十分生气的样子。”
那个大牛一听这话，嘿，这不是告状的时候来了吗？
他十分大义凛然说道，“你这个孙女她莫名其妙的咬我啊。她还踩我脚。跟脑子有病似的，我都没惹她。我就在我家里跟我家婆娘说说话，她就突然冲进来。跟个傻子似的。你看你看，你看我的手。”
说着说着，他还把自己被唐安寒咬过的手举了起来。想让他们看看自己的手。
这话一出，可是，戳了唐老爷子的心窝子了。
自己这个孙女小时候被吓到情志失调，一直被人当成傻子。
谁曾想到现在都好了，还要被人骂做傻子。
老太太当然也知道，这个孙女虽然傻，但确实唐老爷子的心头肉。
她连忙赔笑道，“唐老爷子别生气。我儿子不会说话。他傻，他脑子才有病，你别理他，走，我们去看看我媳妇儿。”
大牛十分不服气，还想辩驳什么？
结果就被自家娘亲一眼给瞪了回去。
“闭嘴，你还想不想唐老爷子给你媳妇儿看病了。”
大牛撇了撇嘴，“谁知道那个丑婆娘是不是装的？不就让她做个饭吗？这里疼，那里疼。肯定就是偷懒。有什么可看的？”
唐老爷子也不愿意跟这种人计较，实在是太掉价。
三人往屋内走去。
唐老爷子问道唐安寒。
“刚刚那个人说的是实话吗？你究竟有没有做这种事？是不是你先惹的人家？”
唐安寒看着自家爷爷对自己严厉的态度，也不再吊儿郎当。
她认真的回答，“对，我是咬过他，是踩了他一脚。但是这都是他活该。他拿着鞭子打他媳妇儿。”
唐老爷子深深的看了自家孙女一眼。
又扭头看向外边那个继续吃饭的男人。
听到唐安寒说这种话。那个老太太理直气壮了起来。
“唐老爷子你看这都是你孙女惹得事。你可不能来我们家大牛啊，我们大牛跟乡亲们关系都可好了，从来没有矛盾。就是你们这个小孙女调皮。”
唐老爷子听着这段控诉，倒是没什么表情。
只听他淡淡的说，“倘若事实真的是安寒说的那样，我不觉得我自己家的孩子做错了。你家媳妇还怀着孕呢。被你儿子用鞭子打。你觉得到底是谁的错？”
唐安寒听着唐老爷子这十分正直的话，在心里默默给她比了一个大拇指。
唐安寒一直觉得自己这个爷爷三观都特别正，人品贼啦好。
果不其然。
在这件事的态度上，他跟自己是站一块儿的。
这下子唐安寒更得意了。
她对着老太太做了个鬼脸。
老太太被她气得不行。但又不敢说什么。
只得赔笑着领着两人到房内。去看自己那个不知是装病还是真病的媳妇儿。
唐老爷子来到病床前，看到这名妇人，心里就顿感不妙。
她的脸色实在是太差劲了。
面无血色还有点儿犯青，是体虚体弱，气血严重亏损的样子。
还没把脉，唐老爷子就感觉她这一胎恐怕凶多吉少。
“伸手。”
女子本来眼睛要闭不闭，迷迷糊糊的在睡觉。
听到一道苍老的声音。
才缓缓睁开眼睛。
睁眼的一瞬间，看到的不是坐在床边的老者。
还是那个刚刚见过不久的小姑娘。
她很想问你怎么会在这儿？
后来一想，也是，这是人家唐老爷子的孙女，确实是可以跟着过来。
她对着唐安寒笑了笑。
慢慢坐起身，靠在床头。
“麻烦唐老爷子了。”
唐老爷子把脉，眉头越皱越深，越蹙越紧。
女子对自己的身体有了大概的了解。看着唐老爷子这幅神情。倒也不是特别奇怪。
她反倒是想，如果唐老爷子不是这副神情，那就只能说明她的孙女把脉把错了。
不过看样子，果然名师出高徒啊。
而另一边站着的老太太，心情就没有那么美妙了。
她看着唐老爷子这幅要给人哭丧的样子。
心里就像被猫挠了。
她忍不住开口问，“唐老爷子她到底怎么了？这个孩子有没有什么问题呀？我的孙子该不会真的保不住了吧？”
唐老爷子没有理她。
这个老太太继续自说自话。
“我可是盼这个孙子盼了快两年了。这个不下蛋的母鸡来我们家白吃白喝这么长时间。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这好不容易怀了一个，竟然马上就被她给弄没了。哎呦，我的天啊，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唐老爷子被她这个哀嚎烦的不行。
如果没有先前自家孙女那一番话，他可能会可怜这个老太太，觉得她一把年纪了，孙子马上就没有了，会有点可怜。
但是想想刚刚那场景，这个孩子没有了。那才是正常的。
哪里有一个孕妇？能够天天被打被骂，还要干重活。
唐老爷子厉声道，“别吵。你打扰我把脉了。”
老太太被噎了一下，也就不再说话了。
过了许久，唐老爷子说出了跟唐安寒同样的结论。
“从现在开始你只能卧床休养。还要每天喝我给你开的药好好调理身子，才能保住这一胎，如果再有个万一，你这一胎，铁定是保不住的。”
老太太一听这话，心凉了半截。
“唐老爷子，她什么活都不能干了？就天天在床上躺着，要人伺候着？”
“对，如果还想要这个孩子的话。只能这么做。”
“她还得天天喝药？妈呀，这得费多少钱？那她得喝到什么时候？该不会喝到生孩子吧？”
“看情况吧。看看她身子恢复的怎么样，调养的怎么样。”
“哎哟，这个赔钱货呀，两年不下蛋。一下你还要把家里的钱都给贴出去。这他妈怀的要不是个男孩儿，我就打死这个赔钱货。”
唐老爷子听着这个老太太当着自己的面说这种话。
又开口，“哦，对了。她的心情，情绪也是很重要的。不能让她生气，不能让她难过，你要好好哄着她，让她心情愉悦。”
“什么？我还得哄着这个赔钱货。我的天呐！没天理呀！想当初我生大牛，家里的活也没少干。怎么会像她这样呢？我生孩子的时候都是自己生的，连个稳婆都没有请。总共都没花几个铜板？她就得天天喝药，天天让人伺候着。她怎么这么娇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