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窗支开，寒冷的风吹进来落在脸上，窗外更加的萧瑟。
最后一片落叶随着寒风卷起来的砂石一起消失。
昨夜就收到了漠北军来犯的消息，或者也知道了西内军主帅萧白卿远在京都的原因，今年进犯的时间比往年提前了许多。
虽然主帅不在，但军中还有明威将军和宣威将军坐镇，西北军依然军心稳定。
军中已经收到情报，这次漠北军领军的是巴江，此人生性凶残，每到一个城池就要大兴杀怒，屠城更是家常手法。
漠北的军队就驻扎在离庆苍城五十里的地方，今夜西北军会有一个前锋小队单线作战，目标是刺杀漠北军主帅巴江。
高彦的工作是跟着巡防营负责每日城内的巡防，经过许久的相处，大家对他的看法倒是改观了一些，不过他可不在乎这些。
昨夜他收到了流云的第二次来信，依然还是没有找到魂灯，但漠北皇宫的地形图随在信里，另外信里还提及这次巴江出征还带了一个非常厉害的人，此人名为滑峙，为人阴险恶毒会使用巫术。
这个名字，高彦从未听过，会使用巫术，那今夜前锋小队的行动就会很危险。
将军大帐里。
“报！”
“报，将军！在城门上发现了这个！”
一名军士手里捧着一只羽箭，上面插着一封信。
纸条龙飞凤舞地写到——“今夜出城不妥，漠北军有异象。”
王锦一把抓过纸条，然后嗤之以鼻，三下两下撕碎扔进火堆里焚烧殆尽。
王锦：“这等小把戏，妄想动摇我西北大军心。”
季奇正：“此人如何知道今夜前锋计划？”
王锦：“老季，你的意思？”
季奇正：“若此人不是漠北探子，恐怕是知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隐秘。”
王锦一腔骁勇，勇猛无比，季奇正足智多谋、头脑冷静，擅长排兵布阵。
王锦：“老季，那依你的意思？今夜的行动还能进行吗？”
季奇正，略加思索，然后对着门口的卫兵说道：“去把翊麾校尉霍伸请过来。”
窗外又是白雪飘零，寒风卷着砂砾仿佛一只嘶吼的巨兽。
“小哥，添一些炭火吧！”
进门的是和高彦同住一个屋的白发老兵。
老兵原是振国侯萧兆年旧属，十四岁就跟着萧兆年出征，如今已经五十有三，一生都跟着西北军，如今白发苍苍依然回不去故乡。
“老哥哥，别忙了，快坐下来歇会。”
“小哥，你说你曾经去过山渭郡，再给我说说现在那里如何了？”
西北军许多年也没有新兵来了，家乡的消息也不记得是多少年前也断了。
家中父母早已经离世，哥哥和弟弟早些年还能给他寄来衣物信件，后来西北军拔军换驻地，再没有收到过家信。
“匣里金刀血未干，战罢沙场月色寒，百战功成鬓欲斑，麒麟阁上丹青在，只有英名万古闲，汉家男儿杀胡贼，纵使白头亦不悔，不破单于誓不回。”
军中还有许多这样的白头兵，高彦长叹一口气，又微笑着讲着关于他家乡的事。
白发老兵热了眼眶，烟波里是久违的故乡，出征幼时郎，魂归白苍苍。
果然三日未曾停歇的大雪以后，漠北大军已经安耐不住了，开始分小批队伍频繁进犯庆苍城。
漫天大雪，耳边都是厮杀之声，随着冲锋的呐喊声，一支又一支的队伍冲进硝烟之中，旷野之中黑压压的士兵如潮水一般，箭矢凌空纷飞，炮火呼啸炸出一个个大土坑。
大战厮杀了七八里，西北军死伤惨重，每次出城的士兵，回来的不足十之一二。
“奇了怪了，他娘的巴江的大军怎么会变得这么厉害了？”，大帐里王锦怒吼道。
“将军，昨日对战之时，末将就发现，对方的士兵似乎不怕刀剑。”振威校尉王产回忆道。
“哦，还有什么奇怪的地方？速速将怪异的地方呈报上来。”季奇正说道。
不一会，王产带上来几个军士，都是昨日出城作战的。
“将军，昨日我明明一剑杀中一人，可不一会那人又歪歪扭扭地扑过来了，我又杀他一剑这才让他倒下。”
“将军，对方死掉的军士，身体干瘪，皮肤坚硬。”
“将军~~”
～~~～～~~
“这是什么妖法？”王锦不解的问道。
“只怕不是妖法，霍伸那日你们前去探营的时候，可有发现异常？”季奇正问道。
“回将军，并无异常，不过有一个地方我们当时没能接近，是一个黑色的大帐。”霍伸回忆道。
“恐怕问题就出在这里了”，季奇正叹了一口气说道。
“组织人马，今夜再派人出城去探，一定要弄清楚巴江在搞什么鬼。”，王锦出声说道。
这几天西北军节节败退，也引起了高彦的注意，此时他正在城门上面站岗。
城门小门吱呀的一声，七八人组成的先锋小队用夜色当作掩护，往漠北军大营方向奔去。
到天亮也没有等到前锋小队回来，高彦知道定然是凶多吉少了。
果然大帐里，十几个大将全都黑着脸，商讨如何破敌。
“嘛的，这仗还怎么打？早上我们又损伤了不少兄弟，昨夜前锋一去不返，也是生死难料。”有人开始抱怨。
排兵布阵他们从不担心，上阵杀敌也从不害怕，可这次漠北军士兵这种杀也杀不死的情况，却是束手无策，军帐里气氛压抑。
“报！”
“进”
“巡防营高颜求见！”
“他怎么来了？”
窃窃私语之声中，高彦坦然地走进了大帐。
“禀两位将军，我有一计或许能破敌”，高彦说道。
“西凉王爷还请赐教。”季奇正说道。
“但我有一个要求”，高彦说道。
话还未干，窃窃私语声又起，无非都是质疑。
“你说看。”，季奇正一起也有一些轻蔑。
“挑一匹黑马，一定通体纯黑，在取一缕老兵发丝，定要些年未曾归乡的老兵白丝，在找一封家乡来信交给我，一更之时城头鸣鼓直到我提巴江人头归来，方可停鼓。”
高彦缓缓地说完，大帐里鸦雀无声。
“王爷，这是为何？”，很快季奇正反应过来问道。
“因为漠北士兵全部都中了巫术，巴江带了一个巫师，人肉之躯被灌了巫药，变成了无限厮杀的怪物。”
“啊～难怪我们怎么杀都不死，漠北已经变态到如此了吗？”
“好，王爷，这就给您准备，但是您一人前去，若是出事，我们担不起这个责任，我与您前去。”季奇正说道。
“老季，让我去，这些怪物杀了我军多少兄弟，让我和王爷一起前去。”王锦说道。
“让我去”
“让我去”
~~
一时大帐之内，争着要和高彦一起前去。
“谁也不用和我去，记得我说的，一定是我提着巴江的头颅出现才能打开城门，否则不管出现什么都不可以开城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