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授恩科状元纪俊拔,翰林院编修正六品,恩科榜眼罗万,授翰林院编修正六品,恩科探花赵长书,授翰林院编修从六品”
礼部官员宣读完圣旨,三人跪拜谢恩。
赵长书起身离开,这时匡都大监走了进来,他的手上捧着的是皇帝另外一份诏书。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翰林院编修赵长书即日起驾前侍奉。”
“臣赵长书,领旨”
“恭喜了赵编修!”
“匡大监客气了”
等人都走了,赵长书还留在原地,若是别人接到这样的旨意,那定然是谢天谢地谢父母谢皇帝,这是祖上八辈子都修不来的福气。
但是这样的福气,赵长书不想要。
军中顾剑已经顺利回到神卫军中,但他还未站稳,若着急让他接手神卫军,恐生变故。
宫中俪贵妃蛰伏多年,也能得皇帝的一些欢心,但她父亲只是中侍大夫,母家没有阻力,如何敢轻易出手。
皇子之中萧兴芮年满十二,生母是薛贵妃身边的大宫女,生母早亡,如今他由薛贵妃抚养。
留在翰林院,才是他的首选,内阁如今被左相把持,想要打进他们的内部,何其困难?如今皇帝一道圣旨,更是让以后他的路更加艰难。
进宫伴驾,如履薄冰,伴君如伴虎,这些都不会让他害怕,让他抵触的是逃无可逃的冰冷的宫殿,比宫殿还要多的污秽勾当。
如今状元巷尽头的这座小院,可称得上是风水宝地,用门庭若市在形容不过分。
马车还未停稳,各色人物,求拜见,请吃饭,各种请帖,各种相邀,络绎不绝。
可以说他的风头早已经盖过了状元郎,赵长书依旧坐在马车里,冷眼看着车外的这些人,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想让他起高楼,想让他下神坛。
可惜这些世俗的诱惑,对他无效,若是身无千金担,何必冷眼看人间。
“怎么回来了还不进去?”
高彦清冷的声音响起。
外面吵嚷人群鸦雀无声,人群里有人小声议论“怎么这玉面阎罗和探花郎认识?”
高彦抬眼扫过人群,还未开口,人群自动解散,仿佛见鬼一般,跑得比兔子还快。
“下车吧”,高彦语气宠溺,仿佛对着久未归家的妻子说话。
过了许久,赵长书才从车里下来,沉着一张脸,眼神带着一层寒霜。
用力的甩了一下宽袖,扭身就走。
“谁又惹你生气了?”
高彦摸了摸被他衣袖打到的眼角,莫名其妙地问道
房间里,赵长书自己和自己下棋,可手里的棋子白子怎么也落不下去,棋盘上黑子已经被攻入内部,眼看白子就要胜利,可却不知已经进入黑子的保温圈。
“小长书,放这里,启用闲子为时尚早,不若拿住黑子要害,一击毙命。”
赵长书抬头看着高彦,高彦竟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耳尖红了一片。
“你,你看着我干嘛?”
高彦被赵长书看得有些发毛。
“你早知道我会被召进宫?”
“嗯!”
“?”
“你心里不是也已经有了答案!”
其实答案,是已经在他的心中了,可他还是心里说不出来的难受。
自古帝王多疑心,自己顶着一张和离月公主几乎一模一样的脸。
赵长书不知道他现在生气的原因是什么?是皇帝?还是替给了自己这张脸的女子生气。
心中情绪起伏,让他在床上转辗反侧。
黑暗之中,有人在屋顶,不止一人。
哼,来得真不是时候,偏挑他心情不佳的时候来。
赵长书嘴角露出一个深不可测的微笑,这次希望这些人能明白一个道理“笑佛一怒,四海归西。”
袖箭就在床头,但赵长书这次不打算用它,上次高彦送的短剑,还在剑架上面闲置着,那就让他们见见,不然还真把他当软柿子捏了。
屋顶上的动静这会变小了,看来是进院子了,还是如此老套的刺杀。
他一直想不通,为什么一定要从屋顶下来,状元巷这些人家的院墙都很矮的,随便都能翻进来。
高彦每次都是被赵长书赶出去,他都能翻墙进来。
赵长书整理好身上的衣服,等会可能会弄脏。
他手里握着短剑,移步到桌前,整个人都懒散地窝在椅子上。
门开了,进门的杀手简直愚不可及,那么大个人坐在椅子上面,愣是没有看见,冲着床去了。
赵长书被杀手蠢样逗笑了,杀手被吓了一跳。
四目相对,谁也不能放过谁。
杀手发了一愣,随后反应过来,冲着赵长书命门而来,可惜蠢就蠢,被赵长书放在脚下瓜皮绊倒,立刻就投胎转世去了。
智商不够,人头来凑。
院子里所有的杀手,蜂拥进来。
一片叮叮咚咚的打斗声。
赵长书身形灵活,双脚一顿,飞身到了院外,杀手紧跟不舍。
在你追我赶之后,赵长书已经将人引到隐蔽的地方。
“终于可以放开大干一场”。
赵长书嘴角邪魅一笑,耳边一记沉闷的拳响,杀手脸上得手的表情还未落下,短剑已经穿透他的心脏。
一脚踢开,拔出短剑,又是迅速寻找下一个目标。
“都是杂碎!”
他的剑仿佛海啸一般坚硬,裹着内力霎时又让目标开出一朵血莲。
他眼神发冷,头上杀手的剑还未落下,杀手的头已经和他说了来世再见。
短短一炷香不到,七八个杀手就饮恨西北,接踵而来还有上百杀手。
赵长书嘴角上扬,杀他一人,还需要出动这么多杀手,对方是有多看得起自己,可惜也只敢围攻,不敢贸然上前。
“果然都是杂碎”
赵长书呸了一声,每次都是这些小鱼小虾,不给他们一些压力,看来还不愿意露出真正的实力。
“三千佛唱!”
他放下短剑,双手合十,送了这些杀手最后一场。
天边透出微光,一轮红日即将爬上云端,赵长书捡起地上的短剑,用衣角擦了擦上面的污渍,短剑耀耀生着白光。
这些年,他一直示弱,并不是他真的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