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想,这位少爷,并没有对自己做什么,甚至,对他与对旁人还要好上些许。
小厮觉得,自己从前,看错了这位。
“不是,我不过是出来消食,恰巧走到这里罢了。”
韦健立马否认,快步离开。
可是小厮却不难发现,他的心情相比之前,好了很多。
他好像越来越看不懂,这位少爷了。
妙手堂。
张大夫和陶春香因为之前衙门的事,也算是相熟了,不忙的时候,陶春香会特意来到这里,向他请教中医方面的理论知识,而她自己,也会教张夫人如何制作香膏。
韦东阳伤的实在太重,一般的大夫是绝对不敢收他的。
“他本就好几日没有进食,伤了脾胃,又经受了虐打,风寒入体,若是再来晚点,只怕是很棘手。”
张大夫为韦东阳诊断完,沉声道。
时间不等人,他们四处散开,皆是为韦东阳而去。
不一会儿,张大夫所开的外伤药就被陶春香给做出来了。
小枝则是为他清洗着身上的泥泞,陆丰扶着他的身子。
折腾了一夜,当张大夫将煎熬好的药喂入韦东阳的口中时,他的烧终于退了些许。
可紧随其后的,就是冷。
韦东阳每动一次,身上的伤口就被撕扯裂开,疼的他龇牙咧嘴。
天明,床榻上的病人终于幽幽转醒。
当他看到身边围着一圈的人时,胸口好像有股暖意直冲他的脑门。
将他砸晕,韦东阳只觉得这一切幸福的不真实。
“是你们,救了我?”
本以为她们会像自己曾经那些势利的朋友一样远离自己,却不想.......
他垂下眉眼,扯出了一抹笑。
只是刚笑,他就被伤口扯痛。
嘶的一声,让韦东阳身边本就睡的不熟的众人惊醒。
“你醒了!”
“韦少你终于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
突如其来的关心让韦东阳有一瞬间的愣神,他不自在的抿了抿唇,轻声道,“没有。”
“你们,为何会......”
听到他说无事,大家都松了口气。
张大夫将陶春香和钱小枝喊了过去,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
这边只留下了陆丰同他,大眼瞪小眼。
就在韦东阳尴尬的准备说些什么来缓解一下空气中尴尬的气氛时。
两人终于回来了。
“你刚刚说什么?张大夫正好叫我们,没听清。”
陶春香一手提着一些药,另一只手拿着张大夫家的老母鸡,问道。
她身边的钱小枝也是如此。
只是在陆丰站起来的那刻,东西都落到了他的手中罢了。
“没什么。”
当她问起,自己倒是不知道该如何好好说了。
陶春香将他带回了陶家,此事也被不少人看到,自然是传入了韦老爷的口中。
“让那孩子远离这里,也是好事,至于老爷子的死因,切记不能让有心人拿来做文章!”
一晃好多天过去,关于韦家发生的事,也被好多人渐渐遗忘。
陶春香觉得是时候了,便来到了正在干活的韦东阳身边,准备问出点什么。
他身上的伤势好了一些,只要不是很费力的活,都能干。
钱小枝本以为他一个大少爷,养尊处优惯了,应该不会做这些才对,却不想,他做的比谁都卖力。
“明日就是你爷爷的头七了,你回去看看吗?”
正在干活的韦东阳愣了愣,没有说话。
就在陶春香心说自己是不是说错话的时候,他开口了。
“我现在已经不是什么韦家人了,去的话,不合规矩。”
男人扯起嘴角,笑了笑,只是那笑意里,多了些许苦涩。
“难道,你就不想抓出害死你爷爷的真凶吗?”
陶春香又问道。
“是我,是我害死他的。”
没想到,韦东阳却是直接承认道。
“什么?”
她的眼中闪过了一丝错愕,似是没有想到韦东阳会说出这样的话。
“别在问了,我觉得,我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韦东阳打断她的问话,转身离开。
“春香姐,他怎么,变了?”
小枝在刚刚就躲在一旁,等韦东阳一离开,她便上前一脸好奇的问道。
“许是经历了太多的事吧。”
既然他不想说,她们身为局外人,也没有什么好掺和的。
可是有些事,并不是你想避开,就能结束的。
又是一个雨夜,在韦家的长老几次找韦东阳都闭门不见时,他拿出了一些东西,韦东阳这才和他彻夜长聊。
等到两人出来的时候,外面积雨都深了许多。
韦东阳红着眼,看着天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所以,你爷爷离世的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话题又回到了原点,韦东阳似是下定了决心,说起那天的事。
“那天,我像往常照顾爷爷一样,给他送药...........”
画面倒转。
“爷爷,该喝药了。”
韦家主躺在床上,原本花白的头发散落在床头,整个人的精气神也低沉了不少。
他睁开眼,看着面前的人,露出了一个欣慰的微笑。
“东阳,你长大了,能独当一面了........”
那个时候韦东阳还不知他说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一心期盼他能好起来。
可是一碗一碗的汤药下去,韦老爷子的病总是不见好,反倒是越来越差了。
直到那日,他给爷爷灌下最后一碗汤药。
老爷子原本有什么东西要交给他,可是因为这个,未能交成。
“现在想来,或许是韦家家主符吧。”
而韦东阳,也因为是他喂的药,被当作了下毒的人给抓了起来。
此事闹的不大,可能是他的父亲将下毒这件事压了下来。
但是韦健却还是给他安了一个看护不力,将他罚去了祠堂。
如今想来,那些事,的确是疑点重重。
“除了这些,还有没有别的什么?比如那位长老过来找你,难道是他发现了什么?”
陶春香一脸认真的问道。
“他是我除了家中长辈,最亲近的长老了。”
韦东阳抿了抿唇,解释了一番后又道,“他来找我,是不希望我一个嫡子,被一个庶子骑在头上,我本不想再听,直到他拿出了我爷爷是被人下毒害死的证据!”
他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恨意,随后又被愤怒所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