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影？”陆若芊想起今天驾着小福那辆马车的小厮就是灰影，他竟然这么生猛。
“灰影说罗妈妈看起来鬼鬼祟祟的，定是做了害人的事，所以要抓回来问问。小姐，灰影这样，会不会出事啊？”小福顿时紧张起来，她一直担心了一路。
“没事，先带我去看看。”陆若芊一走，安安立刻跟了上来。
“安安，你留在这里，我一会就回来。”陆若芊隐隐感觉到，或许能从罗妈妈口里问出原主当年宫宴中毒的事情，但真相可能会吓到小孩子。
“你一定会回来的，对吧？”安安还是担心。
“那是自然。陆若芊素来说到做到！”陆若芊认真地对着安安道。
“妈……姐姐，安宝等你回来。”
陆若芊笑着向着安安挥了挥手，才随小福一起离开。
如果不是灰影带路，陆若芊都不知道原来寒夜院的地下还有一座偌大的秘牢。
秘牢到处都是血迹斑斑，里面应该曾经关过不少人，藏着许多秘密。
“灰影，我来这里不会有影响吗？”陆若芊不由问道。
灰影立刻恭敬回道：“回世子妃，世子说过，您就是他，襄王府没有您不能去的地方。”
陆若芊微微一怔，又一次想起了尹寒珏，赶紧甩甩头将心里的情愫压了下去。
“世子妃，秘牢里脏，你先在此休息。灰影先来审审她，等到顺利了，再将她给您带来。”
灰影离开没多久，就兴致缺缺地提着一个人回来了，径直将那人扔到了地上，正是罗妈妈。
“世子妃，您问什么，她应该都会招的。”
“小爷，您到底抓我干什么？求您就放我吧，只要您放了我，您要多少钱都给您。您总不能是为姿色来的……”
气得灰影径直踹了她一脚，这罗氏还没等上手段就招了，现在竟然还敢说自己肖想她。
“别胡说。一会我们世子妃问什么，你就答什么。敢有丝毫隐瞒，我就剁了你！”
别说灰影长得瘦瘦的，这么一吼，还真有几分慑人的气势。
待到罗妈妈老实了，灰影这才束手站到了一旁。
陆若芊目光冷淡如水地望着罗妈妈：“罗妈妈，你还记得我吗？”
罗氏眨了眨眼，隐隐觉得陆若芊的容貌有几分熟悉，待到反应过来像谁后，猛地从脚底窜出来一道寒意。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和她长得这么像。”
“你口中的他，可是嫁到陆家的应氏？”
“你怎么知道？”罗妈妈惊讶道。
“因为我是陆若芊。当年你与康氏合谋，在宫宴上将骗我至僻静处，想要毒杀我。我虽未死，却因此毁容，你也因此得到了康氏的奖赏。康氏说是发卖了你，实在你是拿着奖赏远走他处去享受富贵了。罗妈妈，我说的，对不对？”
“不，不可能，你怎么会知道？”罗妈妈顿时瞪大了眼睛，当年的事他们做的天衣无缝，陆若芊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莫非是宫里那位出事了？
“罗妈妈我母亲待你不薄，我亦将你当做亲人，你就如此对我？”陆若芊冷哼道，其实她只有当时的零星记忆，但仅有的线索可以推断出个大概，再看罗妈妈此刻的反应，证明她猜对了。
而后，陆若芊的眸子瞬间冷了下来，犹如冰刃割肉般慑人：“罗妈妈，你说我该怎么回报你呢？”
罗妈妈一个冷颤，连忙求饶：“二小姐，不，您现在已经成为襄王世子妃，有的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您何必和我一个小人计较呢？”
“那你错了。我陆若芊，向来是有仇必报的。罗妈妈，你既知道我成了世子妃，那康氏应该也告诉你了，我已经不是曾经的陆若芊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康氏此番请你回来，是想毁掉当年的痕迹，生怕我找你们事后算账吧？”
“罗妈妈，毁掉痕迹的最好手段就是杀人灭口。所以，康氏最后会怎么对你，你不会不知道吧？你与其死在康氏手上，还不如死在我手上，也算偿还了当年毒害于我的报应！”
说完，陆若芊就给了灰影一个眼神：“杀了她。尸体丢到城外去喂狼。”
罗妈妈脸色瞬间煞白如纸：“别杀我！世子妃，您能不能留我一命，我还有一个康氏的秘密，只要你答应放过我，我就告诉你，以后走得远远的，再也不回西平城了。”
“那就看这个秘密值不值得了。”陆若芊淡淡地道。
“值得，值得！世子妃，其实夫人当年生的是龙凤双胎，康氏一直瞒着老爷。待到夫人生产后，康氏将女胎留下养着，也就是您。康氏本要将男胎本弄死的，是我说服她或许将来有用，她才将男孩送出去养着了。世子妃，那可是您的亲兄弟啊，他的命，不比我的老命值得？”
“什么？”小福听得目瞪口呆，愤怒地道，“康氏竟做了如此丧尽天良之事。”
陆若芊淡漠地瞥了罗妈妈一眼：“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了。如果没有新的秘密，恕我不能放过你。”
“我还知道其他的秘密，世子妃，别杀我……”罗妈妈一愣，立刻扑倒而来，紧紧地抱着陆若芊的腿，将康氏大大小小的秘密都抖了出来。
其中之一就是当年康氏对原主下毒，是宫里的某位贵人授意的，至于什么原因并不知晓。
其中最让陆若芊意外的是，原来当年应氏并非难产而死。应氏虽为正室夫人，但陆沧海养的外室康氏却早她生下了长子长女。应氏孤傲又倔强，一番真情被辜负后，整日苦郁于心，结果被康氏趁虚而入暗中用了毒。应氏生产之时毒发，康氏又阻止了大夫的救治，才导致应氏最终香消玉殒。
难怪原主体内有一种毒纠缠多年，原来竟是从娘胎里带来的。
听完这些，陆若芊只觉得心里堵得慌，立刻站起身来，一脚踢开了罗妈妈。
罗妈妈跪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别杀我，别杀我！”
“先留着她。”陆若芊叮嘱了灰影一句，便转身走出秘牢。其中的血腥气味还残留在鼻尖，夜风吹过，就如同她的心一般冰冷。
难怪即便是死了，原主的记忆还总是能十分强烈地影响到她。或许是原主心里尚有这些痛和恨，所以才希望自己能为她报仇吧。
既然她知道了，就不会袖手旁观。否则即便离开，她也于心难安。
那些伤过应氏和原主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