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迎来的冬天,冬春交际之时,法国会被攻陷。”盖勒特严肃道,“麻瓜世界炮火轰鸣,战争无休无止。我这年频繁地预见他们的战争,不过这次即将来到的战役非同凡响,死亡人数不可估量。我跑遍了法国,才找到未来的事发地点……凡尔登。”
说罢,他大手一挥,一张法国地图陡然在半空展开,他指向某处,“凡尔登位于默兹河畔,对于麻瓜们来说,地理位置是战役中重要的一环……而这座城市正是一个非常有利的攻打切入口。”
“你让夜雀训练的实战队是为了这个预言?”阿不思几乎是在下一秒就猜到了答案,他压低嗓音道:“盖勒特,巫师不能参与麻瓜的战争,这是重罪。”
“我们这些年犯的罪也不少了,阿尔。”盖勒特笑了,“荷鲁斯之眼的盗贼,你忘了开罗发生的一切吗?”
“不……不,不,盖勒特。”阿不思的面色越来越凝重,“这和你之前的小打小闹不一样,私建军团、干涉战役,这是天大的挑衅!你会被关进监狱!”
“不,这不是军团。”盖勒特不紧不慢道,“这是为了家人安危而奋不顾身的平凡人们,而我只是提供他们一些自我保护的力量。”
“你的联盟行事一贯明目张胆,你的名字也在欧洲人尽皆知,盖勒特,你怎么敢?”阿不思拧着眉,不可置信道,“听着,我认为印度魔法世界的运转法则是个十分值得参考的例子,我们有更好的办法,而不是——”
盖勒特用指尖轻轻抵住他的嘴唇,柔声打断,“我知道你担心我,阿尔,但你得相信我……我会胜利的,我已经预见了。”
“什么?”阿不思颤抖着说。
“我会保下法国,成为巫师们的救世主。”盖勒特沉着嗓音,低哑而富颗粒感,“整个欧洲的巫师都会感谢我……阿尔,麻瓜的战争会成为我走向山巅的踏板。”
阿不思似乎能从那双异瞳中窥见一场滔天战火,盖勒特的眼神是那么坚定,叫他一句驳斥的话也说不出来。
诚然,盖勒特的话术天衣无缝——干涉麻瓜战争被他美化成保卫家人、挑拨巫师内斗也被他说成是变革的必经之路。
可阿不思从他的大业尚未成型时就认识他、了解他。盖勒特是个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他不在乎成功的路上有多少硝烟与鲜血。
几年前,盖勒特介入了对角巷袭击案,一件不大不小的案子竟成为了他笼络英国圣族、血洗魔法部高层的切入口。是的,他总能抓住所有机会,任何风吹草动都可以成为他的筹码。
所有人都被盖勒特骗得团团转。
明面上他是自由的象征、所有混血巫师的港湾,可实则,盖勒特与血统至上论的几大纯血圣族也关系紧密。他这几年是如何走到今天的,即便盖勒特自己不说,阿不思也或多或少能猜到一些。
如同这一年他寄给盖勒特的、没有回音的信那般,阿不思知道他们正在渐行渐远。他们不再像年少时那般高谈阔论,盖勒特不仅是在书信中只与他说些甜言蜜语,似乎如今见到了面,他们能好好说的话也只剩下甜言蜜语。
盖勒特的预言和计划从不曾失误。
1916年初,麻瓜德军的炮火攻入凡尔登,这场恶战持续了近乎一年,伤亡无数,没有赢家。不少混血小巫师在这一年失去了父亲或者母亲,正如魔法的火苗也燃于平凡的麻瓜家庭,麻瓜的战火又要如何才能不影响到巫师世界呢?
这一次,盖勒特没有做任何煽风点火的事。
他冷眼静看着法国一步一步走向枯竭,战争的火焰终于烧来了魔法世界。
6月,法国苏维要塞,巫师小镇的天际凭空出现数颗德军毒气弹,或伤或亡、无人幸免。这一战持续了三个月,苏维要塞的巫师死的死逃的逃,巫师小镇一片荒凉。
在凡尔登之战幸存下来的法国巫师们大多都逃来了盖勒特的‘魔法乌托邦’,那座14年前,他凭借预言救下的小岛。
魔法部对这些无家可归的巫师们置之不理,大家终于想起了巫师联盟。
最后,盖勒特在千呼万唤之下领出了他的联盟军团——
10月,盖勒特·格林德沃率兵紧急撤空了战地附近的所有巫师聚集地。
11月,德国军队中出现疑似魔法咒语的痕迹,一时间,法国巫师们对魔法部的抗议达到了顶峰。同月,兰波·卡尼尔率领巫师联盟A队于德国军营发现三根魔杖,这一消息被欧洲各国预言家日报争先抢播。
12月3日,盖勒特·格林德沃于巴黎召开演讲,分析了麻瓜德军此次的战略,并称一旦法国沦陷,英国便是下一个停尸场。至此,法国魔法世界陷入前所未有的恐慌。
12月9日,巫师联盟在民众的呼声下加入战役,恶战持续10日之久,以法国惨胜告终。
12月19日,巫师联盟为所有幸存的麻瓜士兵施下一忘皆空咒,彻底匿去了他们脑海中有关魔法与巫师的记忆。
正如盖勒特所预见的那样,麻瓜世界的恶战持续了整整四年。来自亚洲、欧洲、美洲的炮火一并聚焦在欧洲大陆爆发,谁又能真正从这场战争中全身而退呢?
有了凡尔登战役的先例,巫师联盟更加明目张胆地干涉麻瓜战争。而盖勒特的行动却仍然十分谨慎,他游走于战火旁的巫师聚集点,从不真正参与麻瓜战役,真正做到了‘拯救战争中无辜的巫师’。
1918年末,麻瓜大战告一段落,欧洲这暗黑的四年终于宣布落幕。
战争英雄盖勒特·格林德沃的名号至此响彻欧洲,震耳欲聋。毫无疑问,几乎所有的欧洲巫师都认为,盖勒特会成为下一届国际巫师联合会的主席。
战后,理应是各国魔法部找上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