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勒特这次的假期有足足两日,第二天早晨,他与阿不思如往常一般在猪头酒吧的二楼餐厅谈笑。谁也不知道他们昨晚是如何和好的。
至于丘吉尔摸屁股一事,那当然是个误会,但盖勒特也不算全然误会了他。只是此事还没等阿利安娜打探出个所以然来,阿不思就收到了丘吉尔的情书。
那是半年后的学期末尾,白雪覆盖了霍格沃兹的城堡,学生和教师们都收拾着行囊准备回家过圣诞。
在情书中,丘吉尔向他欺骗阿不思自己有未婚妻一事郑重道了歉,他也是在试探过阿不思并不排斥同性后,才敢写下这份信。
阿不思从他细腻的字句中读出了许多仰慕与惶恐,于是拿着信纸哀叹了一声。
他当然能体谅丘吉尔的谎言,这位年轻的助教毕竟是个麻瓜混血,听说,这样的爱恋在麻瓜世界里甚至会被判上刑罚。
只是这件事绝对不能让盖勒特知道。这么想着,阿不思将信纸收好放在办公室的抽屉里,于是婉言拒绝了丘吉尔。
这半年的时间里发生了诸多怪事。
龙血的十二种用途被阿不思如数挖掘,一切都如幻境中展示的一般,这让他无法不在意荷鲁斯之眼曾说的:“这不是幻境,是命运。”
阿不思打算再做最后一次实验——
幻境中,大约在阿不思35岁时,他无师自通了炼金术,并借此和尼可·勒梅展开了通信联络。只是现在,阿不思对炼金术的记忆十分零星,在龙血实验结束后,他便马不停蹄地开始研究炼金术。
终于,他在学期末的前一天,成功将一块废铁变成了黄金。
这之后,阿不思迅速写下一封信寄往法国,这比幻境中早了几年,他有些忐忑。
他依稀记得,幻境中的尼可勒梅在与他初见时向自己展示了一件令他震撼无比的东西……只是阿不思记不清是什么了,他只记得那似乎是他找寻了许久的东西。
那会是什么?
另一边,盖勒特的事业如日中天。
尽管有部分纯血家族视他为眼中钉,但盖勒特的理念却吸引了许多报不上姓氏的混血巫师……正所谓高手在民间,这些混血巫师之中人才云集,有的头脑精明,有的魔法强大。
在1910年的魔法世界,职场歧视无处不在,只有血统纯正的巫师才有资格在最尖端的行业领域施展拳脚。而混血巫师和麻瓜种就只能捡些零碎的工作,薪水微薄,永无翻身上位之日。
这些巫师们被埋没了多年,其中不乏野心勃勃的人,他们终于被赏识的才华就此爆发,所以对盖勒特忠心耿耿、感激不尽。
对此,盖勒特曾在演讲称:英雄从不问出处。
话音刚落,台下的密密麻麻的巫师们便挥舞着魔杖,盈着热泪为他欢呼。
纽蒙迦德成了混血巫师们的乌托邦,短短几年时间,那些具备卓越才能却不被看好的巫师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从世界各地汇聚向盖勒特的联盟。
这年圣诞节前的最后一刊预言家日报上,头条被盖勒特·格林德沃这个名字占满。
“近日,巴黎、柏林、罗马、马德里等魔法部被巫师联盟的起义彻底围剿……”阿利安娜不可思议地读着报纸上的文字,“盟员将魔法部大厅堵得水泄不通,抗议职场不公与血统歧视……他们使用了特殊的魔咒,使得幻影移形、飞路粉等一切移动魔法全部失效,但由于该魔咒不属于禁咒、未造成危险、且证据匮乏,魔法部尚不能将此案定罪。”
“当然了,否则他怎么能够安然地坐在那儿?”阿不福思一脸冷漠地看向不远处的沙发上,盖勒特正翘着腿悠然自得地摇晃红酒杯。
“可搅乱社会秩序也是可以定罪的啊?”阿利安娜不解,“难道盖勒特的势力已经打入魔法部内部了?”
远处传来盖勒特轻飘飘的回应:“魔法部的草包那是抓不住他们,也无从识别他们的身份……但这要是明说,不就暴露了他们的草包本质吗?呵呵。”
“有道理。”阿利安娜低头再次看向报纸,“可上面写了你的名字啊,还有你的联盟。”
“啧啧啧。”盖勒特背对着他们,伸手摇了摇食指,“仔细看看,是不是有‘疑似’这个单词?”
“还真有!!”阿利安娜瞪大了眼睛,“这写的也太小了吧?!谁看得清?”
“报社么,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阿不福斯说。
突然,天花板处传来木椅与地板划出的刺耳噪音,客厅的三人双双抬头看去。紧接着,急躁的脚步声顺着楼梯慢慢变得清晰——
“成功了!!”阿不思站在楼梯口,兴奋地说,“尼可勒梅他邀请我去巴黎!!”
“尼可勒梅?”盖勒特怔了一瞬。
“尼什么可梅?”阿不福思诧异道。
“可可蔓越莓?”阿利安娜歪了歪头。
阿不思无语地撇了撇嘴,于是抓住着信纸兴冲冲跑向盖勒特,而盖勒特则是伸直臂弯,自然地将他搂在怀里。
“他给我写了足足三页纸,还要请我去巴黎参观他的实验室。”阿不思将信纸递过去,“你看,他分享了好多关于炼金术的信息,还有,他在魔药学也有很高的造诣……这上面写的,好多都是我在幻境中见过的。”
“梅林啊……”盖勒特接过信纸,略读几行后说:“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巴黎?”
阿不思若有所思了一会儿。
“霍格沃兹开学之前。”他说。
尼可·勒梅今年已经538岁了,他活了整整五个世纪,头发花白,佝偻着,干涩的皮肤皱巴巴包裹起那具枯瘦的身子。
阿不思在见到他第一眼时就被惊了一瞬,但他很快恢复平静,挂起笑容,谨慎地握了握对方的手。他一丁点儿力道也不敢用,因为尼可的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