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明看上去毫不意外,他轻瞥一眼不悦的盖勒特,冲他眯起笑眼,于是蹲下来拍了拍阿不思的肩。
“先把福克斯放进花鸟卷里吧。”晴明向身旁的汉服少女点头示意,很快,鲜血淋漓的凤凰从纸符中哀嚎着钻出,脖间插满的白色羽毛触目惊心……福克斯很快一头栽进山水画卷中,笔墨旁的留白处染上了几滴鲜红。
“是苍司的羽剑。”少女蹙起柳眉,“晴明……这……”
听到苍司的名字,晴明明显僵了一瞬。
“尽力吧。”说罢,他扶起泣不成声的阿不思,小声道:“你得让福克斯涅槃,阿不思,好好想一想。”
情绪崩溃的阿不思死死咬住嘴唇,胡乱擦一通眼泪,“怎么涅槃?长骏能救它吗?长骏不是真正的仙鹤吗?”
“仙鹤与凤凰水火不容,哪里能治愈彼此呢?”晴明蹙起眉,“你得自己想办法,阿不思,它中了这么多大天狗的羽剑,只有涅槃重生可以救它。抚子的花鸟卷只能帮福克斯暂时稳住情况而已,但无法维持太久。”
“振作一点。”晴明刚想轻抚上阿不思的脑袋,下一秒,一道攻击蓦然割破他的手指——
盖勒特阴着脸色看向他,于是快步上前拉起了阿不思。
“阿不思,我会救你的福克斯,我们走吧。”盖勒特避而不看晴明。
晴明惊讶地看向受伤的手指,没有鲜血渗出,他随意曲张了一番手指,伤口便迅速愈合如初。
“盖勒特,你得和我留在这里,留在晴明的山庄。”阿不思擦干眼泪,看上去镇定了不少,他这才查看起盖勒特的状况来,“你没事吗?有没有受伤?”
“我能有什么事?”盖勒特皱起眉,“他是安倍晴明?安倍晴明不是个死人吗?”
“哈哈哈哈。”一旁的晴明用扇子掩着唇,眼角噙着笑意,“你的情郎是心生妒意了,阿不思。”
“什么?”
“什么?”
盖勒特与阿不思一同看向晴明,一个带着羞恼,一个带着疑惑。
“盖勒特?”晴明试探着唤他,笑眼慢慢冷却下来,“你中了返魂香。”
“返魂香?”阿不思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返魂香会慢慢吞噬一个人的心智头脑,最终成为一具傀儡,任人操控摆布。”晴明答。
“什么狗屁。”盖勒特勾起一抹冷笑,他将阿不思护在身后,“走了,阿尔,别和一个疯子费口舌。”
“盖勒特……”阿不思为难地拉住他的手腕。
而晴明则是幽幽道:“哦?那你是否在玉藻前的帐房里见过几位梳着螺形盘发的华夏女子呢?”
盖勒特僵在了原地,五官慢慢变得狰狞。
“噗——”晴明的口吻听上去轻松得很,“带你的情郎一起回山庄吧,阿不思。如果他不愿意的话……我教过你的。”
阿不思早在心中有了判断,中了返魂香一事不可小觑,尽管盖勒特的态度有了松动的迹象,但他仍然不敢怠慢——
“抱歉,盖勒特。”
在盖勒特抽出魔杖回首之际,阿不思迅速变出一张纸符,纸符瞬间扩张成巨大的卷轴将盖勒特吸了进去,而后迅速闭合,稳稳落在了阿不思手上。
“快点,阿不思。”晴明站在仙鹤身上大喊。
“来了!”阿不思抓紧卷轴,大步跃上仙鹤的身躯。
接下来的几日里,尽管盖勒特再不情愿,也不得不配合晴明的疗程。另一边,阿不思不仅为福克斯受伤之事操碎了心,更加担心极了盖勒特的状况。
“返魂香可以解吗?”阿不思问晴明,“抚子和小樱整日为他做疗愈,可是我怎么觉得毫无进度呢……”
“目前只有玉藻前能解。”晴明饮下一口茶,“我们现在做的只不过是拖延进度。”
提到玉藻前,阿不思厌恶地皱起眉头,“我觉得盖勒特对玉藻前有种莫名的盲目信任……他甚至还和我说什么,要与他结盟?”
“别在意,这都是返魂香的关系。”晴明闷叹了一声,“他怕是边嗅着返魂香边听玉藻前说那些鬼话的,会这样也不足为奇。”
“那怎么办?玉藻前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不是说了吗?玉藻前想要联盟。”晴明淡淡道,“他想要推翻阴阳师统治。”
“可我听盖勒特说,妖怪的处境的确悲惨……你不也说过吗?比起胡乱封印妖怪,自己做出式神才是一位阴阳师该做的事。”阿不思皱起眉头陷入沉思,“我还以为你也不满意现在的阴阳师制度。”
“我当然不满意。”晴明挑起单边的眉毛,“只是玉藻前是个相当极端的妖怪,假如由他推翻阴阳师统治,只怕整个日本最后就只剩下妖怪,空无一人了。”
“你怎么知道?”阿不思疑惑地看向晴明,眼前的老狐狸难得露出了一丝不安的神色。
“好吧……他的确是挺吓人的。”阿不思垂下头来回忆起与玉藻前交手的那个夜晚,“不过,他真的好美,怕是我这辈子见过最美的人……不,妖精了。”说罢他红着脸抬起头,连忙摆了摆手,“我可不是色欲熏心啊,只是这样的样貌太少见了才——”
“美吗?”晴明勾起嘴角,笑容让人捉摸不透,“不觉得。”
“美啊!你真不觉得吗?”阿不思歪了歪头,“不过,我没想到他居然是男人……记载不是说,玉藻前是个祸国妖妃吗?”
“嗯,鸟羽上皇就是喜欢男人的。”晴明嗤笑了声。
“啊?!”阿不思蓦然想起曾经寻找荷鲁斯之眼时所翻阅的史记,那才真真是一派胡言,“的确,史书嘛,多少都是有出入的,这个还不算太离谱了。”
“没想到你还挺八卦的。”晴明略带嘲讽着调笑道,“一开始,还以为是个小书呆子呢。”
“啧。”阿不思强忍住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