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终于有了点银钱傍身的许婉还坐在院子里发呆,正思考着如何用身上这点银钱钱生钱的法子,就听得许大娘的大嗓门儿从后院传来,“三郎媳妇,家里推车呢?”
“我记得婉儿推过,娘您问问她。”
许婉站起身就往外走,只可惜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了大伯母的声音,“婉丫头,你给推车弄哪儿去了?”
就大伯母这嗓门儿,只要不聋就没法装听不见,许婉只得默默转身,赔着笑开口,“我也不知道,您问问我爹吧,他推的。”
说完就一溜烟出了门,看着远处田坎边背着背篓的俩孩子就快步追了上去。
回想起记忆中大伯母拿着笤帚满院子追人的情景,许婉默默在心里给便宜爹说了一声对不起。
估计是许家有双胞胎的基因,许大朗家的俩儿子也是一对双胞胎,七岁左右年纪,一个叫大满,一个叫小满,整日里在外面晒的黑瘦黑瘦的跟俩块儿煤炭似的。
生在了这时代的小孩,虽然只七岁年纪,却也已经开始上山下地帮家里干起了力所能及的活儿。
这俩便是被家里打发了出来背着背篓打猪草挖野菜。
估计是以前的许婉给俩小子留下了不好的阴影,俩孩子看到她缩了缩脖子喊了一声小姑,喊完就撒丫子开始往山边上跑。
却是被许婉及时喊住,“站住。”
俩孩子顿住了脚步,左脸有痣的大满结结巴巴的开口,“小、小姑有事儿么?”
小满则是吓的直接缩到了大满的身后。
许婉恶趣味上来,过去薅着本就害怕的小满脑袋就是一通揉,把小满本就枯黄的一头乱发揉的更乱了之后才笑着开口,“走,带你们摸鱼去。”
一听说摸鱼,俩孩子眼睛立马就亮了,小满想起昨天喝的那鱼汤还忍不住咂巴了一下嘴,鱼汤的诱惑最终还是战胜了他们对小姑的害怕,俩人屁颠儿屁颠儿的就跟在了许婉的身后,脸上也尽是能再次喝上鱼汤的兴奋。
考虑到俩孩子的年纪,许婉还是先带他们去了浅水区,然后被家里勒令不准下水的俩孩子在许婉的威逼利诱之下也扒了衣服下了水。
在许婉看来,在海边河边生活的人,游泳本就是一项必学的求升技能,毕竟有时候有些危险并不是自己想避开就一定能避开的。
这般想的许婉,就直接将俩孩子丢进了水里,在教过他们一些要领之后,就让他们自己扑腾去了,她就在一边看着保证他们的安全。
没想到这俩小子还挺聪明,居然很快就能在水里狗刨着游两圈了。
甚是欣慰的许婉准备一会儿多抓条鱼犒劳一下他们,于是三人又去了深水区,许婉让俩孩子一个给自己放哨,一个回去给她拿套衣服,她自己外衣一脱便一头扎进了深水区。
一回生二回熟,这次许婉一口气摸了五条鱼,五月的天,白天太阳晒着下水倒还好,一到了傍晚水就变凉有些着不住了,于是许婉摸完鱼就出水了。
远远看着小满带着往这边过来的人,许婉就忍不住蹙了蹙眉头。
但想到刚进了自己腰包的银子,许婉还是尽量调整了自己的态度,挑眉问道,“有事?”
东方枫只扫了一眼许婉身上的衣服就将目光移向了一边,然后伸手递出手上的包裹,“你娘让我给你送衣物过来。”
许婉一手接过,嗤笑一声道,“啧啧,这会儿怎么不叫岳母,就变成‘你娘’了?”
东方枫没听见一般,等许婉接过衣服就转了身,“你赶紧把湿衣换下来吧,我去那边看看。”
许婉轻哼一声,打发了俩孩子也去远处放风,找了个背光的石头三两下就换好了衣服。
回去的时候许婉空着手扒拉头上还有些微湿的长发,有点费事,想剪!
从许婉教会俩小子游水又带他们摸鱼之后,俩小子就彻底改变了态度,不但不再害怕许婉,甚至还热情的有些过头,拿东西之类的活儿自然是不会让她伸手就主动包揽了过去,就连东方枫想帮忙都不让。
知道是小孩想要在她面前表现,加上东西也不是太重,许婉也就由他们去了。
乡村的傍晚,家家户户都升起了寥寥炊烟,偶尔一两丝微风拂面,带着泥土的芬芳,远处时不时传来孩子的嬉笑哭闹声,这倒是让被迫停下了忙碌脚步的许婉觉得别有一番风趣。
然而这番风趣很快就被打破,“你真有病?”
任谁听见这话都不会太高兴,许婉很是不客气的朝着东方枫翻了个白眼,“你才有病。”
东方枫轻笑了一声,“果然是装的。”
那些大脑里的记忆也跟着冒了出来,且不说是不是真有病,但为达目的装疯卖傻的事情,原来那个许婉可是没少干,至于有没有真犯过病,许婉发现只要一去回想关于犯病的记忆,大脑居然就一片空白。
不会是有双重人格障碍吧?那她现在芯子都换了一个,会不会还存在着?那若是还在,她以后不会还要犯病吧?
许婉叹息,算了,先看看以后会不会犯病再说吧。
“你这是何必?”
许婉听得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说的是她装病的事,嫌这人没完没了,本就烦躁的许婉冷声应道,“关你屁事。”
说完就加快了脚步去追前面背着背篓还跑的飞快的俩小孩儿去了,把走路都慢吞吞的病秧子书生甩在了身后。
“婉丫头!”
快到家时听见有人叫她,许婉只好停下脚步,看着身后背篓上背了一大捆柴肩上还挑着一担柴,被压弯了脊梁的中年男人,许婉从记忆中翻找出此人的模样,叫了一声三叔。
此人是他爹的堂兄弟许三强,排行老三比他爹小所以叫三叔,但记忆中这位三叔可是个爱贪小便宜的懒汉,打这么多柴回来记忆中似乎没有过。
听得他要给她一捆柴,许婉就更是觉得不可思议了,然而这三叔还不等她拒绝,就已经将背上的柴卸下来倒在他脚边走了,许婉只得将柴扛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