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没干啥坏事儿吧？”
看着一群如避蛇蝎一般的老人远离了自己，陈羽不由得挠了挠脑袋，低头看向了仍旧不离不弃蹲在自己旁边的小花。
“汪~”
小花叫了一声，看见了一个老汉儿落下的当归，便跑过去将其一口给叼了起来。
“喀嚓~喀嚓~”
伴随着一阵咀嚼的声音响起，那块当归很快被小花给吞进了肚子，小花的口味儿是越来越重了。
看得陈羽不禁有些担忧，急忙蹲下身子，摸着小花的脑袋问道：
“小花，你没事儿吧，怎么连药都吃啊？”
“汪~”
小花摇晃了一下脑袋，还对陈羽露出了一抹迷之微笑，眼睛都眯缝起来了。
“你要是身体不舒服的话就给我说，不要瞎吃，要对症下药！”
陈羽还是不放心的对小花叮嘱了一句。
“汪汪~”
小花当然是老老实实的点头应承下来。
这一幕，自然被那些躲远了的菜贩子看见了，一个个再度往后扩大了一圈。
刚才是觉得陈羽这个职业收尸人有些晦气，现在嘛，就是纯粹的害怕这个把狗当成人的神经病了。
“铛~铛~铛~”
陈羽当然不在意那些人的看法，只是不等他继续关心小花，一阵铜锣声便从远处响了起来。
“犯人行刑，闻声避让！”
在铜锣声之后则是衙役们的高喝声。
而随着衙役的喝声落下，拥挤的人群迅速的分开一条道路，接着便见得一驾囚车缓缓驶来。
那囚车被四个衙役分列四周看守，两个衙役开道，旁边还跟着一个扛着铡刀的赤身汉子，囚车里的犯人则是浑身鞭痕，一袭白色的囚衣都变成了血色，露出了个脑袋在囚车外面，双腿和双足都是被锁链给牢牢的拉紧绷绑在了囚车里面。
“该死的坏蛋！打死他！”
“竟然敢偷盗司主大人的东西，你这家伙就应该千刀万剐！”
“司主大人可是我们北城的守护神，你个坏人赶紧去死吧，呸！”
……
那辆囚车在行进的过程中，两侧的行人都好像是被那囚车里的犯人伤害过一般，纷纷生气的将手中的烂菜叶子和臭鸡蛋给砸了出去。
不一会儿，那个本就连面容都看不清楚的犯人，便被弄上了一身的污渍。
陈羽直看得一阵皱眉，若非是自己初来乍到，他都忍不住想要拿着自己的柴刀冲上去劈死……那群路人了。
“哪里来的深仇大恨啊，人家偷的是司主大人，又不是你们家的东西，弄得那么脏，待会儿我收尸的时候时候会很麻烦的啊！”
当然，那群莫名其妙就愤怒起来的路人们，显然是听不见陈羽内心的哀嚎的。
反倒是因为他们太激动，以至于煽动了旁边一些行人的情绪，于是越来越多的行人加入到了对那个囚犯的声讨之中。
无数的烂菜叶子和臭鸡蛋砸在了那个囚犯的身上……
“司主大人驾到，闲杂人等退避！”
终于，这些群众的愤怒，伴随着衙役的又一声高喊冷静下来。
人群分开，一条道路出现，北城的司主大人倒是朴实，在一队十二个捕快的拱卫之下，步行走到了菜市口上面的监斩台后方。
陈羽默默的打量着自己以后将要接触很久的南州府城北城巡城司司主大人。
这是一个中年男人，面容有一些瘦削，颌下留着一缕黑色的胡子，看上去倒是有几分书卷气息，不过那眼神却是十分的锐利。
而从其龙行虎步之间散发出来的气势，更是比之青山县城的两任县尉大人都要强大了十几倍不止，令陈羽的心肝儿都是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这个司主大人不好搞啊……”
陈羽心底得出了一个总结。
所幸，陈羽是一个知法懂法守法的大虞王朝公民，平时连杀一只鸡都不敢，吃的猪肉都是去肉铺子买的，更别说是干什么违反犯罪的事情了。
大概是因为问心无愧吧，所以陈羽很快就冷静下来，心平气和的注视着那个司主大人拿起了监斩台桌子上桶子里的令牌。
“午时三刻已到，行刑！”
“当啷~”
“喏！”
司主的声音雄浑中带着一丝冷漠，伴随着其拿起来的令牌落在地上，五个衙役便从远处牵来了五匹黄骠马。
看见这五匹黄骠马，在场的围观群众呼吸都是加重了几分，显然见多识广的他们都清楚这是车裂之刑。
然后在一双双目光的注视之下，那五个衙役便将犯人从囚车里面拖了出来，然后将已经无法动弹的犯人手脚都给绑在了马尾巴后面，最后把犯人的脑袋如法炮制。
“啪！”
一名衙役高高的举起了手中的鞭子，然后用力一抽，正中其中一匹尾巴上绑着犯人一条腿的马屁股上面。
——车裂的犯人，必然是罪大恶极，因此必须令其死前遭受极大的痛苦。
所以，车裂的时候也得有讲究，不能先惊着绑着犯人脑袋的那匹马，要是那匹马一下子就把犯人的脑袋给扯下来，就没有车裂的效果了。
“唏律律~”
果不其然，那匹黄骠马在受惊之后，顿时便高高的扬起了自己的两只前蹄，然后奋力的往前冲去，将犯人的身体一瞬间给拉得绷直悬空起来。
“唏律律~”
“唏律律~”
于是乎，其余四匹黄骠马也是纷纷受到了惊吓，跟着想要逃离此地。
“啊——”
“噗！噗！噗！噗！噗！”
几乎是同一时间，伴随着那个犯人一声凄厉痛苦的嚎叫，他的四肢和脑袋便被五匹黄骠马给拉扯了下来。
“好！”
“这老王真是经验丰富啊，被他车裂的犯人，就没有一个是脑袋先掉的！”
“嘿嘿，刺激！”
“那犯人最后是不是拉了？”
“唔，还真是，呕~”
……
一个个围观的行人都是议论纷纷起来，脸上没有丝毫的恐惧之色，有的只是激动和莫名其妙的兴奋。
“这些大城市里的人……一个个的都玩儿的挺野的啊？”
陈羽不禁暗自嘀咕了一句，因为他的身边没有人，因此他倒不用担心有谁听见自己的声音。
倒不是陈羽大惊小怪，主要是在青山县城那种地方，车裂总归是能吓哭几个孩子的。
可是到了这南州府城的菜市口，车裂非但没有吓到那些人，群众们反倒是莫名兴奋了算怎么回事儿？
“陈羽！”
就在陈羽走神的时候，一个衙役走了过来，正是那得到了陈羽两次好处的郝晨光捕快。
“哎，大人，小的在呢！”
陈羽急忙回过神来应了一声，拉着自己的板车走了过去，脸上的表情比四周那些围观群众更加激动几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