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见到四周竟有这么多人,孟文娴惊得捂着胸,又去捂腿,最后竟是捂着脸跑了回去。
周围的人也是面面相觑。
这……
闹刺客闹的,竟还撞破了他人此等阴私之事?
就是没想到,大皇子和永平侯府的嫡小姐,竟还有此等腌臜事?
“大皇子?”老夫人惊声问道:“大皇子为何在此?”
“本殿下……”大皇子喘着粗气,想了半天,憋出来一句:“我漏夜赶到,本想礼佛上香,不料时辰太晚,便,便只能找娴儿……不,是孟姑娘,只能找孟姑娘探讨探讨经文!”
“……”
全体沉默。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
禅房之中,衣衫不整。
探讨经文?
便是大街上三岁的小乞丐,也绝对不信!
老夫人冷了脸,气得连话都有些说不出来。
偏生在这个时候,那刺客一骨碌爬起来,飞身就跑,转眼没入山林之中,再无踪迹……
老夫人的脸色更绿了几分。
她左右看看,稍微缓了缓:“今日,只有我永平侯府的家眷,与寺内僧人在此,为保我永平侯府名节,还望各位小师父,能敛口不言!”
这些光头僧人相互对视,也是尴尬,便都抬手低头,行了个佛偈,纷纷转头退开。
见此,老夫人和大皇子都松了一口气。
可侯夫人与房中的孟文娴,却在暗暗焦急。
若事情没闹开,那可就……
“老夫人,我,我今日实在是……”大皇子还在急着解释。
老夫人闷着头,不愿理会,苦苦思索着能两全的法子。
大皇子,可是已经有婚约在身的人了!
而她永平侯府的女子,要给人入府做妾,那也是决计不能够的!
万幸的是,没有外人,此事还能藏得住。
还能有时间慢慢商议!
才刚想到这里……
“大皇子和孟家小姐?”
宫尧忽而从暗处走了出来,满脸皆是迷茫与震惊之色:“这怎么……”
“摄政王?”老夫人大惊,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匆匆行礼:“老身参见摄政王,只不知,摄政王为何在此?”
宫尧一本正经:“近日朝中出了不少事,为求心静,本王时常到此寻求方丈指点迷津,也不是一两日的事了,不想如此巧,竟碰上了这事。”
老夫人深吸一口气,脸色越发苍白,此事,必是藏不住了的!
既如此,也只好破釜沉舟了!
“正好摄政王在此!”老夫人躬身道:“老身请求摄政王,能为我永平侯府做个见证,明日面圣,把一切明白说开了才好!”
“老夫人!”大皇子看到宫尧,就知道今天这事没法善了了。
可方才分明还像是打算慢慢商议,这一下,就要直接去面圣?
那他和于问凝之间的婚约……
“大皇子,此刻众多女眷,还是加件衣吧!”宫尧语气加重,还真就有点斥责不懂事的晚辈那意思。
大皇子喉头一梗,忙冲进房中。
“慢着!”老夫人及时叫停:“先让那个孽障出来!”
话音落下,她身边的女眷便结伴冲进房中,把哭道不能自已的孟文娴架了出来。
再之后,便匆匆散场,各自离去……
等到大皇子再出来,愣是两眼失神,满目茫然,悔恨到只能抓着没能及时提个醒的小厮撒气……
“够了。”
连景濯把童初颜拉了回来。
“嗯?”童初颜回神,看她那表情,分明就还没尽兴。
连景濯无奈,这妮子……
“看够了吧?”他蹙眉:“快四更天,该去歇歇了。”
“好吧。”童初颜揉了揉憋笑到疼的肚子,依依不舍地又回头看看。
一出戏,这么快就演完了,真是不够尽兴……
连景濯一路带着她离了常佛寺,安静快速地就像是两人从未来过。
骑上马,去了就近的驿站。
本以为还要找个借口,为他们两人的行踪开脱,却不想驿站的人,分明就都是连景濯的人,早早备好了房间热水,连宵夜都有。
吃着的时候,童初颜没忍住心里的好奇:“连景濯,你的势力,是不是远比看上去更加庞大?”
连景濯也不瞒着:“所以我说,你要对付谁,尽可同我说。”
“算了。”童初颜挑挑眉:“你的人情,我可要不起!”
见她这般,连景濯唯有苦笑。
这些话,他实在不想争辩了。
也不知道究竟该如何为自己分说。
“早些歇息。”连景濯盯着她把东西吃完,又催着她洗漱,反手便抱上了床。
躺在里侧,童初颜有些苦恼地打了个哈欠:“其实吧,我也知道自己招人喜欢,但你要实在想要养孩子,大可去外面抱一个回来,别整天像是严格的老父亲一般,只知道盯着我呀。”
“孩子?”连景濯的注意力只在这两个字上。
孩子……
若有了孩子,她应该就不会整天都想着离开了吧?
正要伸手,又想到上次她倔强地自己熬了避子汤。
还是要另寻他法……
一夜无话。
再醒来,眼前坐着精神抖擞的于问凝。
“阿凝!”童初颜坐起身来,惊喜地抓着她,顺势就又把上了脉:“嗯,伤势好得差不多了,不过,还是要再养养!”
“噗嗤!”
于问凝失笑:“就知道你见我第一句话,准是这个。”
童初颜挠挠头,紧接着献宝一般地滔滔不绝:“你可知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大皇子和孟文娴被抓奸在床,跑不掉了,你肯定能摆脱他!”
“你……”于问凝目光一闪:“你怎么知道我想摆脱他?”
“你若不想,一开始何必冒着抗旨的风险拒婚呢?”童初颜摆摆手,“这次,我们都知道你不好再抗旨了,想了好多办法呢!”
于问凝一眨不眨地盯着童初颜。
刚听到风声的时候,自己还在想,即将被赐婚给大皇子,童初颜肯定会很高兴吧。
毕竟,他们三人之间,似乎也该有个结论了。
却不曾想,刚到驿站,就听得连景濯告诉她与祖父,大皇子自己行差踏错,婚事十有八九成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