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初颜不屑:“不就是后台吗?我也有!我还有丹书铁券呢!”
连景濯轻笑,看她那双滴溜溜的眼珠子,就知道她一定是在憋坏主意。
可千万别让他失望!
于问凝好奇地盯着童初颜:“是听闻你得了丹书铁券,带在身上的?”
童初颜摸索着自己的脖子,扯出一根细绳,最后拽出来一块半个巴掌大的黑铁牌牌。
当初拿到这个东西的时候,她也觉得不可思议,想着丹书铁券,怎么也不该是这么小的玩意。
可事实就是如此,这块小巧的铁牌上,还镌刻了精致的褒奖书文,甚至还刻印了龙纹。
单是如此精细的功夫,还有这个世界难寻的铁矿,怕是也找不出第二块了。
“我估计,现在也只能拿丹书铁券做功夫了!”童初颜提议道:“不然这样,我就说,这些粮食,是咱们侯府找他买的,等到归京之日自然会把银钱给他,到时候,再想办法把欠条拿到太后和皇上面前,保准能清了债,还能让如此猖狂的仲家吃上一壶!”
几人对视一眼,为今之计,也就只有这个办法了。
就是有点损……
“那你写信?”连景濯笑着问。
童初颜点头,立即跟进门去修书一封,还用丹书铁券的顶部龙纹沾了些墨汁,印在信件的尾部。
看着士兵把信件带走,这就快马送去沧州,她却更忍不住担忧:“怕只怕,他们会为了钱财刻意拖延时间……”
一语中的!
第二日正午,便从沧州运来粟米一旦。
再来就是书信一封。
上面的内容,看得童初颜当场血压飙升。
啪!
她把书信重重拍在桌子上:“这个仲州牧,分明就是狮子大开口!昨日三百两银子一石粟米,今日就变成了五百两银子!而且,信里还夹了一张欠条,让债清了再借?”
见过贪财的,还从没见过如此贪财之辈!
于问凝挑眉,像是早已想到了这一幕。
“我倒是乐意出钱,可他明显把我当成冤大头!”童初颜怒气冲冲:“我要的药材一样也不给,不管什么药材,都是一百两银子一斤,谁能吃得起?”
即便她身上有几万两的银票……
之前说好的一万五千两黄金,换算下来也差不多。
可也经不起这样耗啊!
而且仲学林身为州牧,怎么也是父母官,居然也拿百姓的性命开玩笑,究竟是怎么敢的?
“不好了,不好了!”
一个侍卫连滚带爬地奔进来,大叫道:“降了整夜大雨,城中各处已经被水淹了,粥棚垮塌不说,刚到的粟米混进泥土,已经糟蹋完了!大量民宅也摇摇欲坠,安置城中病患的宅邸更是尤其严重,塌了近半,据说还有不少人被压在其中,将士们都忙着去救人了,却也不够啊!”
童初颜蹭的起身,只觉得两眼发晕。
境况好不容易才好了些,没了吃的,竟又是接连的天灾!
再这么下去,洪达郡恐怕要死伤过半!
“你歇着!”连景濯把她拉了回来,作势便要冲出去。
“你去哪儿?”童初颜急急跟上叫住他,沉声道:“现在,就算我们都过去也无济于事!连景濯,你还是跑一趟沧州,带上所有金银,不顾一切也要带回粮食和药材!”
“边鹏郡守,不能让所有人都去救人,要抢修河道,修筑堤坝,否则后果会更加严重!”
“我也要去救人,病患们才刚好了一点,受不得水淹,万一发热未能及时控制,恐怕要形成瘟疫,到时候才真是叫天天不灵!”
听了这话,于问凝已经抓了好几把油纸伞过来给众人分了。
“此时不是多话的时候了,连景濯,我知你不放心初颜,你放心,有我在,无人敢近她的身!”
京中那些人的小九九,她也是知道的!
她又看向童初颜:“好,就听你的,让于家军跟着去抢修河道!”
童初颜重重点头,做梦也想不到,在此时最支持她的,竟还是于问凝。
她回过神来,急急忙忙掏出那些银票和脖子上的丹书铁券:“这都是从耿峰手里搜刮来的,你带着银票和丹书铁券一起去,管他仲学林要多少,都给他!事后再去找他算账就是了!”
边鹏亦不敢怠慢,早就让自家夫人去取家当去了。
“侯爷,此时人命关天,这里面不仅有下官家私,更有侯夫人从耿峰处搜罗来分与下官,让下官留着安抚百姓所用!还请侯爷一并带去,早去早回!”
见此情形,连景濯甚是无奈。
他也没说不去,可他们如此……
“你就快去吧!”于问凝把东西塞到连景濯怀里,用力推了他一把,并郑重承诺:“我说了,我会寸步不离,直到你回来!”
这些天,连景濯和千舟几乎是换班守着童初颜的。
童初颜自己迷迷糊糊,于问凝身为局外人,却看得无比真切。
不过是担心会有另外一个杨子期忽然出现,怕童初颜再遇危险……
关于这些,童初颜现在压根就没精神去想。
她接了油纸伞,冒着大雨就朝安置病患的宅子冲过去。
边鹏这个郡守,绝非无良之辈,愣是全家挤在一个小院,把太守府的大后宅全部让了出来,让人把所有病患都安置在太守府中。
然而情况比想象之中更加严重。
人员都还没有转移完毕,就已经有数人开始发热了!
而且才不过半个时辰,就有了传染的迹象!
童初颜暗叫不好,拦着要进门的于问凝不让进:“或许是瘟疫,你别进来!”
“可是你……”
“我是大夫!”童初颜用力关上院门,退开两步,隔着门大喊:“不必担心我,若有发热的患者都送进来,你们尽量少接触!”
于问凝心下一沉,在外面拼命砸门:“童初颜?童初颜你也出来!”
可是回应她的,除了雨声还是雨声……
就在她想着要不要破门而入的时候,又有侍卫匆匆赶来。
“于姑娘在这里就好了,外面有个从京城来的公子,说要求见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