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忙正事去,现在我都安全了,死不了的,也不至于怕成那样!”童初颜干笑着连连摆手拒绝。
见连景濯和于问凝都皱眉,她更坚决了:“侯爷,于姑娘对洪达郡并不熟悉,你若不跟着,万一中途还有藏在暗处的什么杀手杀出来,岂不是让于姑娘再落入险境?再说了,我还要去看看边鹏的家眷如何,另外太守府里那么多被放倒的人,我也得去盯着,你给我派几个人帮忙就行,别没的还耽误了正事!”
连景濯上前一步,张了张口,到底也没多说什么。
恰好此时千舟带着亲卫们回来。
千舟一看到死了的杨子期,又看了看童初颜,顿时明白过来方才发生了什么事,立马跪倒在地:“侯爷、夫人,是属下该死,若非属下擅离职守,也不至于让夫人身涉险境!”
童初颜一把拉起千舟,头也不回地就往另一头冲去,嘴上道:“就跟你借千舟了,回头太守府见!”
说完,她一个劲地催促还呆滞着的千舟:“还愣着做什么?赶紧走啊!”
见状,于问凝呼吸一滞,可又觉得再叫住她,反倒显得自己扭扭捏捏。
无奈之下,只好点了几个功夫上佳的士兵,连带着孩子,一并跟了上去。
“夫人?”千舟回头看了一眼,见连景濯面无表情,还是止不住的两眼发懵:“夫人方才被杨子期追上,估计是死里逃生,怎么不和侯爷呆在一块?”
不管怎么说,安全更重要啊!
“哎呀你个榆木脑袋!”童初颜没好气地低骂:“你家主子身在异乡,好不容易见到朝思暮想的于问凝,可惜时局不好,一见面就在打仗杀敌,现在好不容易能喘口气了,不把空间和时间留给他们,你我反而呆在旁边当电灯泡?”
之所以还要拽上千舟,就是因为千舟知道的也多,夹在中间恐怕两头为难。
再者,千舟跟她更熟悉,跟在她身边,自己更安全,若留下来了,万一再当着于问凝的面,表现出对她的照顾和尊敬,岂不是让人家真正的‘准侯夫人’吃心吗?
所以说呢,把千舟一并带走,是最好的选择。
千舟却眸子一黯:“可是夫人,咱们就这样走了,你怎么办?”
童初颜翻了个白眼:“什么怎么办?我这不是还有很多事忙着呢吗?”
她觉得自己还是挺充实的啊。
可越是看到她这副样子,千舟就越是不忍。
夫人实在是太不容易了,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能强颜欢笑……
而且,就因为知道侯爷心里有于家姑娘,逮着机会,就要大大方方地把侯爷让出去……
这种事,他想想就觉得窒息!
侯爷的眼睛,是夫人治好的。
生死时刻,也是夫人陪在身边!
不用想也知道,这一路上,夫人跟着侯爷肯定吃了很多苦。
可是于家姑娘……
说实话,到现在,千舟已经越来越不明白,侯爷究竟喜欢于家姑娘什么?
侯爷,你千万不要负了夫人才好!
他想着,回头看到身后的几个于家军,颇有些责怪地瞪了他们几眼。
“对了,现在洪达郡也算是控制住了吧?”童初颜被方才的事一打岔,先前担心害怕的时候已经过去了,立即进入正经模式。
千舟如今也越发敬佩童初颜,当即细细禀报起来:“其实有夫人一手炮制的毒药,连家军则多处拦截,内呼外应,拿下洪达郡轻而易举,只是没想到杨子期带着人混入城中,这才酣战一天,如今,可不是消停了?”
童初颜点点头,局势控制住了就好。
周围的城池怎么回事,还会不会有援军之类的,也不归她管,她也过问不了。
倒是城中百姓,即便是忽悠耿峰发放了治疗时疫的汤药,可药物短缺,食材短缺,这始终是大事!
“对了夫人!”千舟想起了什么,忽而就笑了:“夫人可还记得,昨夜给了属下不少毒药,还让属下下入水源中,让城中百姓一并喝下?”
“记得。”童初颜苦笑着点头,她今日就有些后悔。
百姓们本身就够苦了,谁还受得了这样的磋磨?
可千舟却反而笑得更开怀了:“属下今日才知道,原来夫人竟这般聪慧!夫人可知,那些不慎喝了毒药的百姓们,之后一一服下解药,同时还喝了时疫方子的药之后,身子竟都好了大半,只是疼了一场,拉到虚脱,大多无力罢了!”
听到千舟这样说,童初颜不免勾唇。
如此,也不算自己行事太糊涂了吧。
“而且最要紧的是!”千舟激动不已:“今日洪达郡百姓全都中毒的消息传了出去,到了周边郡县那边,竟传成了时疫变成了传染疫症,没有一处敢大肆出兵,只敢派出小队人马打探消息,否则的话,便是连家军恐怕也拦不住的!”
“当真?”童初颜顿觉惊喜。
那岂不就是说,她误打误撞的,还立下了一点军功?
“当然是真!”千舟看到她高兴,心里也暗暗松了口气,“也正是如此,于家军到了之后,才能这般顺利地围剿杨子期!”
侯爷,属下如今且多帮您夸夸夫人,帮着哄夫人高兴。
只能帮您到这儿了!
“如此一来,洪达郡的事便好办多了!”千舟又笑道:“有侯爷在,连家军晚些时候也会悉数撤回,并驻扎洪达郡,郡守边鹏也已放出,接下来,周围那些地方,有再多的浪子野心,也翻不起什么风浪了!”
童初颜一拍手掌,真好,总算是解决了第一个大难题!
“那接下来,就是治理山洪水患,安抚百姓了?”
“对!”千舟挠着头憨笑,他反正是觉得,侯爷能有夫人这样的贤妻,实在是福气。
偏生夫人没了争夺的心思。
其实以夫人的聪慧,未必就抢不回侯爷的心,只看夫人愿不愿意。
“话是这样说,可我估摸着,接下来还有的忙。”童初颜轻叹一声:“药材太少了,灾民又太多了,只看下一步该怎么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