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初颜一怔,花坊?
步先!
“来的是谁?说找我什么事了吗?”
千舟还没来得及回话,连景濯就冷道:“这般紧张,难不成还是你的情郎?”
童初颜:?
又犯什么大病?
“那是我的病人!”她满脸的没好气:“你对我不好,我对你尚且如此上心,花坊中人对我以礼相待,我更应该尽责!”
“病人?”连景濯冷哼:“你的病人,上到太后,下到烟花之地来路不明的男子,还真是百无禁忌?”
童初颜没了胃口,放下筷子,怒道:“连景濯,你有这闲工夫,还是赶紧养好你的身子,再去找于问凝解释解释最近的情况,也免得她徒增误会,阻断缘分!”
“你……”
连景濯怒极。
但一想也是,于问凝那边,是应该多解释一番的。
“你若给那些人治病,给我小心些,千万别弄脏了连家的名声!”
“不然你以为我干嘛女扮男装?”
童初颜愤愤甩袖,当即起身:“不吃了,你自己呆着吧,没事别去烦我!有事也别去!”
连景濯还要再说,童初颜却已经冲出了门。
千舟无奈,想了想,还是决定跟上去看看,恰好就撞见童初颜换了一身男装,从侧门溜出去的一幕。
从名声上来说,这也算准备妥当了的。
只是就侯爷而言,恐怕会更加生气……
而童初颜刚从侧门出去,就看到巷子口有一辆小小的马车。
花坊的香粉味?
她上前,正好有人撩开车帘探头出来,果然,就是步先!
“你怎么来了?”她神采奕奕的,站在车旁。
步先还是读童初颜的唇语,温润一笑:“听闻你受罚了,给你送药来。”
他伸出手,递出一个小小的磁盒,还没揭开,就能闻到里面清新淡雅的花香。
童初颜吸着鼻子嗅了嗅,笑道:“药量不少,能把药味盖住,还只留下清雅花香,好东西!”
步先蹙眉问:“看你倒有精神,可还好?”
“自然是吃了一点苦头,不过我身子骨强健,好得很。”童初颜说完,盯着步先耳后仔细看。
从脑袋里透露出来的那些雾气,像是消散了些。
“我明天要进宫,晚上也不一定能出得去,恐怕要后天才能去给你施针了。”她苦涩地笑笑。
为着最近的破事,不仅太后那边的病情要被耽误,如今,连步先的病情也被耽搁。
倒不好意思再提什么要求了……
步先温和道:“不打紧,我来,一是赠药给你,二,是要告诉你,你想要的人,愿意见你一面。”
“你当真找到了?”童初颜想了想,原著中,步先身边是有不少能人异士的,却多是一笔带过。
这次,步先找的那个人,不知道是不是……她?
“自然是真。”步先好笑:“但丑话说在前头,你得能出手救她的命才好。”
童初颜心下一松,看来就是自己所想的那个人了!
“那你放心,我出手,就没有治不好的!”
由于专心致志读唇语,自然也看到了童初颜说这话时,自信张扬的神色。
这份潇洒与不羁,让步先有些羡艳。
他这个男子,又混迹江湖,竟也不曾有呢。
“其实,明日,是花坊一年一度选花魁的日子,甚是热闹。”步先缓缓说道:“虽鱼龙混杂,可要见什么人,也方便。”
童初颜目光轻闪,既是选花魁,又还能见到人呢?
那得去!
就算是一针扎晕连景濯,也得去!
“好,我知道了!”童初颜满口答应下来,忽然又想到了另外一桩事:“不过,你能不能设法给我备一匹快马,我要溜出门也方便!”
步先失笑,点头说好。
顿了一会,他的笑容忽然消失了,语气颇为无奈:“你回去吧,不然,又该拆我的马车了。”
童初颜往后面一看,千舟带着人找了过来,还都全副武装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侯府闹了贼!
她无奈:“好说,不过你明天备好了快马,别牵到这里来,牵到宫门口去。”
步先颔首,放下车帘,车夫即刻驾着车离开。
而后,童初颜才转身,大摇大摆地走向千舟。
“夫人!”千舟的脸色很是怨怼。
正是因为夫人总是胡来,所以侯爷才容易被激怒!
“行了,你少说两句!”童初颜一个抬手,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道:“正好,我已经把衣服换上了,那就干脆出个门,采买些东西回来。”
“出门?”千舟看了看天色,这都压黑了!
“你要么就跟着,要么就回去,反正说了我也不会听。”童初颜摸了摸头上的发冠,转身便走。
反正,她就是这么任性!
千舟为难地回头看了两眼,到底是跟上了。
幸而这次还安生,当真只是采买。
从食材到厨具,再到药材和银针,甚至还又去铁匠铺里,当场画了个图纸出来,让铁匠按照那样式打造。
粗粗看一眼,像是一把精细的小刀。
“夫……公子,那是何物?”千舟好奇问道。
“是手术刀。”童初颜挑眉:“用匕首给你家主子开膛破肚多有不便,还是这个好用!”
千舟一呆。
正在研究图纸的铁匠和掌柜,听到这话,也是齐齐一怔。
这种话,是能拿出来随便乱说的?
千舟苦笑不迭:“公子,别开玩笑了!”
从童初颜为侯爷诊治,那般尽心尽力就能看出来,她绝无害人之心!
要不然的话,侯爷都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切。”童初颜手掌一抬:“赶紧给钱,我还要去下一家呢。”
难得自在出门,身边还跟着个钱袋子,自然是要过一下买买买的瘾。
千舟自是没有意见的,只要夫人不再跑去花坊那种地方,他就谢天谢地了!
就是回府之后,面对连景濯浑身散发出来的低气压,抱着大包小包的千舟,愣是没敢抬头。
“侯爷……”他瑟瑟发抖:“夫人采买的东西,多是为侯爷治伤所用!”
听到这话,连景濯的脸色,总算是好看了那么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