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初颜愣在当场,刚想问怎么了,身前的马车门忽然炸裂!
她护着碗,背身一闪,下一瞬,砰!
那支刺破车门的箭矢,直直扎在她之前坐着的那个位置上。
“什么鬼?刺杀?”
还没回过神来,又是一支利剑——
叮!
“我的面!”
童初颜看着洒了一车的面碗,怒到极致,起身就要往外冲。
然而看到漫天射来的箭雨,想也不想地就退了回来。
“你什么鬼运气啊?回个府,京城的大马路上,居然还有人要刺杀你?”她还不忘吐了个槽。
连景濯咬牙,想要提起身旁的长剑,可惜右手的酥麻还没过去,根本提不起来!
嗖——
又是一支,还没被千舟他们拦住!
童初颜吓了一跳,也知道是由于自己,才让连景濯没法出手,连忙把连景濯拽了过来。
“小心!”
砰!
又是一声炸响,坚硬的车厢都炸地裂开几条大缝!
好家伙,不愧是小说里的世界,一支箭矢而已,居然也能有这么强横的力量?
“你不是很厉害的吗?出手啊!”童初颜把几乎压在自己身上的连景濯推开,没好气地催促:“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算暂时看不见,也能耳听八方,一般小毛贼根本不是你的对手!”
连景濯一怔,童初颜常年呆在府中,根本没见过他出手。
是怎么知道他厉害?
又是怎么知道,他能耳听八方?
“诶呀,你……”
童初颜还想再说,却见飞射而来的箭矢密集如垂柳叶,连门都没有的车厢,根本就不是能藏身的地方!
尤其连景濯还在这种关键时刻掉链子,她也只能拽着他从后门跳下去,蹲在木板下方暂且躲避。
再这么下去,都得死!
她趴在地上,悄悄往前面看,发现千舟和一众护卫,正一边抵挡箭雨,一边和几个黑衣刺客酣战。
具体的她也看不太懂,不过大概能推测,千舟这伙人应该还能应付,不至于死。
至于弯月……
四下张望,发现弯月已经趁乱躲去了路边,这时候想走又放心不下,正鼓起勇气想要过来。
童初颜连忙打手势,示意弯月先走,自己寻找脱身之法。
这群人,大概率是冲着连景濯来的,不管是她,还是连景濯这时候冲出去,肯定都会成为攻击目标!
所以,一定要赶紧想个脱身之策。
而且要快!
马?
“喂,我不会骑马,你行不行?”童初颜拍了拍连景濯的肩。
其实连景濯现在已经能出手了,但他想,或许逼一下,能发现童初颜更多秘密?
“不太会。”
“什么叫不太会?你不是武将吗?”童初颜一脸嫌弃。
可也没法子,她总不能放任连景濯不管呀!
这个摇摇欲坠暗藏杀机的家,果然还得靠她!
“走!”
既然已经想好,她便果断出击,拉着连景濯快步冲到马车旁边的马儿后,拽着缰绳往后走了两步,先艰难地爬上去,而后又把连景濯拉了上去。
只可惜她驭马不纯熟……
根本就是一窍不通!
颤颤巍巍也就罢了,还总坐不稳。
本来想走的,却拉的太紧,又不留神竟原地转了一圈。
无了个大语……
正巧,看到千舟左侧方有个刺客抓着大刀劈砍过去,而千舟自己却在专心对付前面的两名刺客,连忙大喊:“千舟,小心左边!”
千舟想也不想地反手一剑,噗嗤!
鲜血四溢!
童初颜的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
杀人……是真的杀人!
她穿越过来的时候,差点死了,但那是毒,而且脱身了。
之前在容县,看到的不过是尸首,也并没有多血腥。
方才在马车里,也惊险无比,可没见血。
她又总记着,自己不过是个穿越者,便觉得一切都那么不真实,一切都像个梦!
小说里呀,什么都有可能,不就假亦真时真亦假吗?
可是现在,亲眼见到如此血淋淋的一幕……
连景濯圈着童初颜,不免皱眉。
她为何在抖?
害怕了?
还有,明明可以先走,为何还要带上他?
怕他死了?
现在抖得这样厉害……是看到千舟杀了个刺客?
他也听见了的。
这就怕到浑身直颤?
未曾多想,他竟圈紧了些,顺着童初颜的胳膊摸到缰绳,牢牢抓住,低声道:“指路。”
“啊?”童初颜已经陷入恍惚。
“夫人快走!”
就在这时,千舟已经快要扛不住压力,正想撤退,却见连景濯和童初颜还在这里,连忙大吼。
童初颜重重地抖了一下,同时,耳边再度响起连景濯恼恨的低喝:“指路!”
“前……往左一点!然后直走,然后,然后……”
意识到自己连话都说不清了,童初颜狠心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
疼痛感伴随着那股子透骨的凉意,在一瞬间遍布全身,理智也终于涌了上来。
“五十米左右就是天水阁,再往前走是河边花坊,我们的侯府应该是往右……”
“等等!刺客追杀你,此时回府能安全吗?”
童初颜回头看了连景濯一眼,忧心不已。
连景濯抿紧唇线,没说话,却是直接往侯府而去。
她加了一句:“一直走,到了北安桥,再往前就是侯府了!”
本以为就此总该安全下来,却不想,又听到后面传来越来越近的马蹄声。
回头一看,前面的是千舟和一干护卫,后面则是追杀而来,越来越近的刺客!
数量大概二十余个,竟比千舟等人多两倍不止!
“追兵太快,千舟人手不足,这样下去不行!”
童初颜努力回头张望,那些刺客身上,好像都有或深或浅的浓雾?
是旧疾!
常年刀剑上打滚,怎能没有伤势?
“我或许有办法!”童初颜抓着连景濯的手,往前看了看,快速道:“二十米以后有颗大树,停在那后面!”
连景濯眯了眯眼,一心只想看童初颜打算玩什么名堂,依言照做。
童初颜扒拉着树枝,艰难探头,不忘多加一句:“你记得抓紧我,别让我掉下去了!”
不说还好,一说,连景濯忽然有些手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