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童初颜这么会说话,听得人喜笑颜开,自然又是一通夸。
自始至终,明明坐在首席位置,本也应该是重回京城社交圈的中心人物——
王丽姝和童夏烟这母女两个,已经恨得要呕血了!
“娘……”童夏烟咬牙切齿:“女儿实在是见不得她们那副嚣张样!”
“娘也看不惯!”
王丽姝端坐着,努力不让自己的妒恨被人瞧出来。
可她越是忍着,整个人就越是不受控制地发起了颤,连身前的小几都开始叮叮当当地抖个不停。
童初颜看到了,心下冷笑,当即下巴一扬:“二婶婶和妹妹许久没有回京,今日这场宴席,就是为了你们办的,怎么也不过来和大家打个招呼?”
不这么说还好,本身大家的注意力就都在童初颜和申如灵身上,现在王丽姝母女忽然被点名,倒是更显得这对母女不懂得社交,也不够大方了。
王丽姝嘴角微颤,一口银牙都近乎咬碎。
但是在这种时候,她反倒不能露出丝毫不爽,甚至还只能拉上不情不愿的童夏烟,硬着头皮走过来。
“诸位夫人好。”王丽姝浅笑着,努力维持着高贵清冷的人设。
童夏烟看着申如灵和童初颜身上的裙子,一想到马上就能看到她们出洋相,转眼就又平静下来了,顿时甜甜一笑:“童家二房嫡女,给各位夫人和小姐请安。”
如此谦卑,又因着和童初颜是同一个姓,再次惹来大片称赞。
旁人夸不夸的,童初颜丝毫不在意。
申如灵本就是个大度的人,更是不会往心里放的。
“诸位难得来,就别干坐着了,都落座吧。”申如灵微微笑着:“今日说是宴请,其实也就是普通家宴,若有什么招呼不周的,可千万不要介意才好!”
一家子大大小小,都谦逊亲近,谁也挑不出个错来。
只是说来说去,最被大家注意的,还是申如灵和童初颜这对母女的容貌。
再仔细一看,同样都是一家人,怎么二房的就逊色不少?
童夏烟平生最见不得的,就是旁人拿她和童初颜的容貌做比较。
打小,但凡是姊妹两个一起出门,就没人说过自己好看。
而自己从小到大,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也就‘才情’二字了。
所以,绝对不能再让童初颜这么得意下去!
童夏烟看了一眼放在座位旁边的古琴,眼眸再一转,又看向坐于男宾席位首座的连景濯。
不看还好,一看,她心里就像被什么东西重重锤了一下……
从前只要想到连景濯是个瞎子,自己就看不上,如今一瞧,分明就俊逸非常。
单单是往那儿一坐,天地都为之黯淡,只剩下他!
可最让她怒火中烧的是,这样出色的二郎,居然已经娶妻!
娶的,还是从前看着并没有多出色的童初颜!
看到童初颜,她就更气,嫁人两年而已,居然都知道打扮了?
哗众取宠,还非要出风头,看上去,还和连景濯有了那么几分的般配。
呵,等着吧,今天,就是让这对可恶的母女,彻底沦为京城笑柄的日子!
连景濯也会知道,他赫赫战功,在这个京城里边,在这个童家,究竟谁,才是和他最般配的人!
她脸上扬起了越发娇俏的笑容,接过了丫鬟手中的酒壶,主动上前,先给申如灵斟了一杯酒。
“侄女数年不见大伯母了,在此,先竟大伯母一杯,祝大伯母事事顺遂,青春永驻!”
这样甜美又乖巧的祝福,现场无人听了不高兴。
尤其是申如灵,细细看了童夏烟几眼,心说在外几年也并非坏事,这不就是比从前乖巧多了吗?
“你长大了,性情也乖顺了,大伯母对你也喜爱地紧。”申如灵温温柔柔地饮尽,笑着说道。
童夏烟的笑意不及眼底,喜爱?
一会看到你们母女衣衫破损,从下到上分成两半,露出里衣,甚至是肚兜……
当众丢那么大的人,谁还稀罕你的喜爱?
王丽姝早已料到童夏烟要做什么,生怕留下了话柄,本都坐下了,现在也端着酒盏站起来,拦着大多夫人小姐,站在外围遮挡目光。
有这么好的队友,童夏烟高兴还来不及,赶紧再倒一杯,又去给童初颜敬酒。
童初颜就等着现在,接过酒盏的时候,袖中丝绢有意无意的,就从童夏烟手里的杯盏外沿轻轻扫了过去。
也就是在这一瞬,明明身在屏风另一侧的连景濯,敏锐地皱了皱鼻子。
似乎是药味?
似有若无,极淡。
他并未深想,全副注意力,都在抓取童定安和童定渠两兄弟的声音……
而这边,童夏烟看着童初颜丝毫不设防地仰头饮酒,果断下蹲,抓着童初颜的裙摆,用力一扯——
意料之中的‘刺啦’声并未响起。
再拽两下,也没有丝毫动静!
童夏烟脸色一变,怎么回事?
“妹妹做什么呢?”童初颜已经猝不及防地低头看了过来。
“我……”
童夏烟一慌,决心不和童初颜身上的裙子纠缠,干脆装作摔倒,也不管酒水是不是洒了自己一身,当即翻身,又往申如灵扑了过去!
哐当!
一瞬间,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甚至还包含屏风外的一众男宾!
小几已经被打翻,童夏烟重重摔在申如灵脚下,却顾不得疼,眼疾手快地拽住裙摆,往后一退……
撕——
绢帛破裂!
咚——
童夏烟则摔了个四脚朝天!
与此同时响起的,还有一众宾客倒吸凉气的声音!
“夏烟!”申如灵急得叫出声。
童夏烟听到,脸上露出一个胜利的笑容。
就说嘛,不可能接连两件衣裳都没得手!
虽然不知道究竟哪里出了问题,但童初颜身上的衣服拽不破,肯定就是个意外罢了。
而申如灵,现在居然还顾得上叫她的名字?
想必是身上的衣服已经四分五裂,乍然羞愤,才下意识叫了她吧?
她不顾狼狈,从地上爬了起来,都还没来得及看,就装作柔弱地跪着磕头:“大伯母勿怪,侄女是不小心摔了,一时情急才抓坏了大伯母的衣衫,并不是有意害大伯母丢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