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月暗暗叹气,虽然说,自家小姐和侯爷终于圆房,可她在一旁看着,小姐和侯爷之间还是冷冷淡淡的。
从前也冷淡,但更多的,是小姐独自在院中黯然伤神……
毕竟,除了新婚当天,小姐和侯爷按照仪制走了个过场,从此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了。
形同陌路!
如今总算是心愿得偿,可怎么小姐就是不懂得抓住机会呢?
弯月干着急,却也不敢多说,只是默默退开,亲自把甜汤交到了千舟的手上。
这头,千舟看着食盒也疑惑万分。
“侯爷,夫人似乎在向您示好?”
“多嘴。”连景濯低斥一声。
示好?
没成婚以前,童初颜也没少向他示好,有什么稀奇?
“对了!”千舟又想起来了,回禀道:“适才童丞相也来过一次,说是夫人想留在家中多住几天,正好童二老爷回京赴任,预备宴请宾客,询问侯爷是否愿意留下。”
连景濯毫不迟疑地点点头:“那就留下吧。”
正好,可以看看童家究竟和哪些大臣过从亲密……
他是看不见了,可他多的是耳目!
……
“宴请?”
童初颜是在饭桌上得到的消息,挺好,能体验一下古代的宴会。
普通家宴,连景濯自然不会赏脸出席,童初颜正好乐得自在。
要不然的话,她还要时时刻刻担心,那疯批男是不是又想使点手段,杀了自己或是家人!
而先前一句话没说对,就在童初颜面前吃了个瘪,再加上连景濯不论眼睛好不好,都确实成了侯爵新贵,是以王丽姝和童夏烟这对母女,也没再多嘴。
暗地里想着什么,童初颜也不在乎,坐在爹娘身边专心干饭。
“许久不见,颜儿的胃口是越来越好了。”申如灵笑看着宝贝女儿,顾不上吃,一个劲地夹菜:“看样子,你在将军府过得很是顺心?”
童初颜脸不红心不跳:“吃得饱穿得暖,爹娘放心吧,女儿好得很。”
她抬眼,用警告的眼神看向弯月,不让乱说。
再去看王丽姝和童夏烟,瞧着都多乖觉的样,居然也不借题发挥了,还真是稀奇。
至于二叔,许是太久没和长兄见面,倒是未见多少花花肠子,推杯换盏,说的都是些多年未见的感慨之语,没多大稀奇。
二叔家的儿子,也是童初颜的堂弟,名叫童生栋的,这次没跟着回来。
说是路上遇见同僚,耽搁了,等过些时日,再回京述职。
如此也好,正好留出足够的时间,让童初颜好好收拾收拾王丽姝母女!
饭毕,童定安喝的有些多,已经歇下了。
童初颜陪着申如灵走回去,正好消食:“娘,这次二叔一家回来,想是要住在家中了?”
申如灵叹了口气,她也知道,二房一家回来,自己是没有清净日子过了的。
“虽然你祖父母已经不在了,可童家只有你爹和你二叔兄弟两个,你爹也没有分家的打算,二叔一家,自然还是住在这里。”
“那娘可想好了没有,若是二婶非要争夺管家权,如何处置?”童初颜低声发问。
申如灵抿了抿唇,强笑出声:“这有什么好处置的?不过就是管家权罢了,若让给她,家中便能平安,那也未尝不可。”
“平安?”童初颜冷笑:“娘,女儿是在家中长大的,自出生起,管家权就被二婶牢牢掌控在手里,可怜女儿身为童家嫡长女,过得还不如二房的弟弟妹妹,您也是,身为当家主母,却处处束手束脚,连个脂粉头油都拿不到该得的份,只能自己出钱出人外出采买,那也能叫做平安吗?”
申如灵怔住,目光黯然。
见此,童初颜也叹息出声:“爹爹是朝廷命官,二婶不敢不善待,可是娘,女儿已经出嫁了,后宅里,便只剩下您一个,难道您还愿意过那些缺衣少食,憋闷委屈的日子?”
“颜儿,你……”申如灵拉住童初颜,认真地问:“你老实告诉娘,是不是在将军府过得不好?”
童初颜心里一咯噔,当娘的,心思都这么敏锐?
也对,原主的性格,和申如灵是没有多大差别的,懦弱好欺,不争不抢。
如今忽然知道争了,落在母亲的眼中,那肯定就是经历了什么,所以才会忽然成长。
“从前的将军府,现在已经是侯府了,不过女儿过得挺好,真的。”童初颜也只能反复重申:“只是刁仆曾有欺主的念头,所以女儿幡然醒悟,一定要手握大权,为自己争取!”
“争取?”
“是啊,娘自己想想,这几年没人跟您争,是不是奴才听话了,家中和睦了,自己也舒坦了?”
“你这孩子!”申如灵失笑,却生出了些许久不见的底气。
人人都说她生不出儿子,在童家站不稳脚跟。
如今看来,生个女儿又差在哪儿了?
夫妻恩爱和睦,女儿又整齐,这脚不止是站得稳,还是特别稳!
“那你倒是说说,这次,该怎么争?”
看到申如灵终于松口,童初颜立马来了精神:“娘不必多虑,王丽姝母女可不是吃素的,就算娘不出手,她们也肯定会主动找上门,到时候,见招拆招,让她们自食恶果不就成了?”
指不定,那母女两个,现在就正商量着,要怎么对付大房了!
一语成谶……
“娘,女儿真是看不惯童初颜那副嚣张样!”
童夏烟在屋子里转来转去,满身烦躁:“反正那瞎侯爷又没去,你为何一直拦着女儿?如今想想,大好的机会,竟也没能杀杀那小贱人的威风,肠子都毁青了!”
王丽姝白了童夏烟一眼:“你懂什么?半点都沉不住气!”
“娘!”
“好了!”
见女儿面色不好,王丽姝的脸色缓和下来:“为娘是想着,这回进京,必得把你的亲事说定才好,所以……”
童夏烟一头雾水:“亲事?我的亲事和童初颜有什么关系?又不必求她!”
“傻丫头,你是不必求她,可是你再想想,在这整个京城的大家子弟当中,有谁比得过承恩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