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晗昱回头还专门瞪了那女孩儿一眼,眼神带着打量,最后露出不满的神色,扬起脖子骄傲地跟在鬼王身后走了。
鬼王从门口的镜子里看到了禾晗昱刚刚的神情,那扬起的脖颈像是只骄傲的白天鹅。
开车过去后已经是下午,小女孩儿说:“我叫纪贝贝,哥哥叫我宝贝就好。”
禾晗昱本来在打量这栋别墅,别墅外面的草坪修剪得很整齐,房间内也很干净。
听到宝贝两个字嘴角抽动,满脸无奈又不屑地看向那才到她腰上的女孩儿。
她转头看向鬼王,鬼王要是敢这么喊那她转头就走,远离这是非之地。
鬼王只是笑笑,没有出声。
女孩儿说:“这是我舅舅舅妈的房子,因为这里夜晚总是出现红色的脚印,他们就吓得搬出去了。”
“那今夜我们先在这里住一晚。”鬼王道。
女孩儿看向鬼王,眨巴眨巴漂亮的眼睛:“哥哥愿意和我住一间屋子吗?愿意的话我可以今晚留下来陪你们哦。”
“不必。”禾晗昱替鬼王拒绝得很是干脆。
“那哥哥一定要帮我把邪祟抓住哦。”她殷红的嘴唇笑得灿烂,“因为这里舅舅已经决定送给我了。”
“你舅舅和舅妈感情怎么样?”禾晗昱看到一进门就非常显眼的婚纱照问。
“他们啊,大学一毕业就结婚了。”纪贝贝站在婚纱照前勾起嘴角,“我舅舅家有钱,这大别墅是他家的,我舅妈家庭比较普通,婚后也一直没有工作。”
然后小脑袋还歪着思考了一番,“不过他们最近感情的确出现了一些问题,现在处于分居状态。”
禾晗昱和鬼在别墅里简单观察了一圈,卧室里的婚纱照两人笑得明艳。
卧室装修风格也以暖色调为主,看起来还是很温馨的,不像是电视上那种鬼屋般渗人。
看到主卧有很多的儿童床包括婴儿用品,禾晗昱还想着这家一定有小孩儿。
可下一秒又看到垃圾桶里有扔掉的奶瓶,禾晗昱问:“你舅舅家有没有孩子?”
“有,不过死了。”纪贝贝好像对生死还不是很敏感,说的时候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怎么死的?”
“感染了病毒。”纪贝贝回答得很迅速。
禾晗昱还想继续追问,女孩儿却迈着欢乐的步伐离开了,“我爸妈一会儿看不见我该着急了,我先回家吃饭了。”
禾晗昱看着这怪异小孩儿离去的背影,没忍住看向了鬼王:“她身上没有异常吗?”
怎么看怎么都感觉怪异,可是禾晗昱也的确没有发现对方身上有黑气。
“纪贝贝没有异常。”鬼王语气肯定。
只剩他们两人,禾晗昱纠结半天还是问出了口,“你为什么会答应她?”
“看她长得可爱。”鬼王头也不回地说。
禾晗昱头一歪,说:“信不信你今天出不了这个门。”
“你打得过我?”鬼王笑着看向她。
“同归于尽还是可以的。”
“别瞎说。”鬼王的手指竖起抵在她的唇上,眼神认真,“我死你也不能死。”
禾晗昱不满哼一声,这人惯会花言巧语,“那你说为什么答应她来。”
毕竟鬼王也不是见一人求助就会同意一人的求助,就算纪贝贝没有被恶鬼缠身,可她主动进阴间的办事处其实就很有问题。
店才刚开业不久,而且也没有打出招牌,没有处理过业务,纪贝贝的同学怎么可能来过?
那纪贝贝又是怎么就知道,这里可以捉恶鬼呢?
鬼王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却还不肯告诉她。
“既然有人主动引我进来,我不得看看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吗?”
而且鬼王怀疑又是之前的仇人在作祟。
禾晗昱没有进一步询问,她跟在鬼王身后进了卫生间,因为这里是他们刚刚查看阴气最重的地方。
卫生间不大,他们两个成年人站进去已经没有过多的空地,鬼王本就想离的人近些,借着狭窄的借口直接将禾晗昱堵在了自己怀里。
“还会有人敢针对你吗?”
禾晗昱一和人离得近反而还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问。
虽说天师局的人是想灭鬼王,可百年过去也没见拿出点实际行动。
“针对我的人可不少。”他一个人类坐到鬼王的位置,本来就是不符合地府的规矩,不满他的人和鬼大把皆是。
“能打得过吗?”禾晗昱问,“打不过我也可以帮忙的。”
毕竟鬼王之前帮了她那么多,她怎么说也得意思意思。
鬼王伸手覆在禾晗昱头上,禾晗昱低头为他着想的模样真的很乖。
此时的指针已经不知不觉滴答滴答地指向了十二,一片寂静中鬼王沉声说:
“来了。”
原本紧闭的门被一股风吹开,寒风瞬间吹的衣袍哗哗作响,他们看到一个可能都年满不到一岁的小男孩儿魂魄飘了进来,眼神猩红盯着他们。
他嗯嗯啊啊地不知道在说什么,声音嘶哑得像是砂纸在纸上磨。
男孩儿好像还小,不会说话,可是却有自己的思想。
鬼王听懂一般,手指到卧室的那张婚纱照上,问:“你在问的是这个女人吗?”
恶鬼点了点头。
看来这小孩就是主人家那死去的孩子了。
“他身上的黑气是不是不太对劲儿?”禾晗昱观察着那小孩儿,原本小小的一个人,结果黑气已经浓郁到可以彻底将对方包裹住的程度。
最重要的是孩子这么小,他能知道什么?
“应该是有人动了手脚。”
鬼王看到目标的出现,果断利落的抬手,打算快速解决,早点送禾晗昱回家睡觉。
手中的剑还没有刺出,楼下传来哭喊声,禾晗昱抬手握住了鬼王的手腕。
应该是孩子的母亲,孩子死在母亲面前还是太过于残忍。
鬼王很顺从地垂下了手臂。
从楼梯那边连跑带爬进来一位身形窈窕的女子,她看不到魂魄,只好跪在地上,对着禾晗昱的方向哭泣道:
“我的孩子,他......是不是在。”
可孩子无论说什么她都听不到,只能感受到阵阵寒风吹过。
那是孩子还不会说话,只能嗯嗯啊啊地表示发怒咆哮而带来的风。
“是妈妈的错,不应该剖腹产生下你,你带妈妈一起走吧,我也不活了,不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