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想喝花茶了,不知府上有吗?”如意问道。
李修持马上安排人去泡来花茶。
他又看着她,想到即将成婚,以后她是这里的女主人,自己也能随她去灵域,去她想去的所有地方。
以后,他们会一起生活,喝茶聊天,同吃同住……
他的心又不免雀跃起来。
“还记得第一次遇到如意姑娘,我第一次被指派政务,就去北地送粮草。”
“就在街边吃了碗面的功夫,被安河郡主偷了钱袋,还栽给晏兄。”
“若不是以前与他见过一面,真要把他当小贼了。”
李修持目露回忆,那趟北行,的确有很多趣事。
如意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说道:“结果你追了两条街,出了汗受了风寒。”
“是啊,没想到请来给我医治的大夫,是白天向我推荐牛肉宽面的姑娘。”
“我发烧了,心情不好,扯了你的面纱……你也没怪我,还是给我医治了。”
李修持偷偷看着她的侧脸,心里飞快地跳,伸出手,想去握如意的手。
但如意刚好去拿茶杯,就躲开了。
李修持神色间有些失望,倏尔想起了什么,状似无意的问道:“之前一起喝酒那位前辈……是灵族的大祭司?我听说他在灵族一手遮天,内外务都可独自决断?”
提到灵永夜,如意想起这位大祭司,平素里在灵域的确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但也常年在外,特别是她即位后,他一年中待在灵域时间不足三分之一。
“大祭司是有这个权利。”如意说道,“也要有这个能力才能胜任。”
胜任不了的都死了。她这么想着。
于是心口有一点闷闷的不舒服,这感觉一会就消失了,她也说不上来为什么。
只轻轻皱了下眉。
李修持看她神色未变,心下松了口气,试探道:“我还以为前辈对你有意。”
如意微诧,“什么意?”
李修持道:“自然是情意……不过应是我多想了,你们君臣之间本也有不同常人的默契吧。”
“情意?”如意哑然,“他与本王不可能。”
默契?以前她溜出去玩,母亲都找不到她,灵永夜却每次都能找到。还真是默契。
想到这里,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呼之欲出。
李修持打断了她的思绪。
“如意,此番婚事有些仓促……待明日之后,你若要回灵域,我再陪你去。”
“我们……也可在灵域再办一次。”
如意看他,他吞吞吐吐有些脸红,最终还是一把抓住了如意的手,握着。
婚期当日,郡王府格外热闹,但时间仓促,来的宾客都是就近的,京都里也有些人赶了过来。
意外的是,郡王府办婚事,府里和附近巷道却驻满了兵士,围得是水泄不通,进门客人都要检查核对,看着倒像是里面有重要犯人。
没有迎亲等环节,就是到了吉时拜堂,宾客观礼后吃席。
待到今天的一对主角儿,红妆现身,众人一看,新娘子竟然不用盖头,而是喜扇遮面。
旁边有人解说,说是女方家有传统,不能用盖头,这才退而求其次用遮扇。
知情的问:女方不是白将军府上的姑娘吗?怎有这样的传统?
解说又道:只是义女。传统是原本家里的。
于是众人新鲜的瞅见了新娘子的姿容,果真不愧是将军府的义女,那气度就不同寻常姑娘,容貌也是美艳绝伦,不可方物。
红衣曳地,如意缓缓走到李修持身旁站定,就听唱礼人喊:“准备行礼!一拜……”
天地二字还没说出口,风起——就见一个墨色身影从天而降。
劲风扑面,不知谁的帽子呼到唱礼人脸上,打断了他的话。
如意看去,灵永夜今天一身金线墨缎锦衣,如他气质的矜贵低华,也给这一片红红闹闹的虚幻色彩中添了一笔真实沉静。
他抬步走来,闲庭信步似散漫无比的走着,这一点距离被他走得鸦雀无声,满场宾客都感受到一股若有若无的冷意,纷纷琢磨着来人的意图。
视线齐刷刷的凝聚,如意也看着他。
灵永夜站在如意面前,问:“你要和他成婚?”
那眼神,好像如意说一个“是”字,就要被拧掉脑袋。
如意定了定神,答:“不是,没有,都是他们逼的。”
灵永夜神色果然好了很多,但看向李修持的时候却如沉冰,连说话声音也淬着阴寒。
“你敢逼她?”
他一字一顿地说道。
李修持额角滲汗,感觉被极强的杀意包围,他调整了两口呼吸,道:“前辈既然来了,就坐下喝杯喜酒吧!”
他说话间,如意却退了三步,想往一边角落藏去。
李修持话落,却见如意走远,正想叫她——
灵永夜的掌已经击向了他胸口,顿时拍的李修持飞退,落地呕了一口血,五脏六腑都被震颤得剧痛!
一掌要了他半条命!
随着掌风,祭天地和高堂的台子四分五裂,红绸断裂,洒落纷纷布屑。
李修持骇然,这掌若不是分了力奔着桌台去了,他估计不只吐一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