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宇这个人虽然玩世不恭，但是答应下来的事情，他还是特别有效率的。
第二天一早，一份新鲜出炉的年会策划就交到了陈山的手中。
“不愧是咱们这些人之中最有文化的一个，这策划弄的真不错。”
陈山随意看了一眼，立即就开口赞扬了起来。
“那是，咱们王老板可绝对是大学漏子，让他干这点小活，那就是高射炮打蚊子。”
“我觉得咱们之前还是太小看王老板了，以后再有什么脑力活，必须都要请他来帮忙，看这策划做的，一打眼就比我们强。”
“我太佩服王老板了，我是肯定比不了。”
众人也都随声附和了起来，其实也就是谁是都不想干这个活，口头拉了王宇这个免费劳动力而已。
“行了，采购清单都在策划里了，你们就去采购吧，到时候花费了多少钱，你们就自己分去吧，我已经出力了，你们就出钱得了。”
王宇扬起了嘴角，一脸无赖地说道。
原来，他这是在这里等着呢……
虽然有点小鸡贼，但是大家伙却没有一个人跟他计较。
其实说来也是，几个人凑到一起开年会，王宇手下就那么几个人，消耗都是有限的，没有必要让他分担那两个钱。
而陈山这边一出手就是三四百人，他才是大头。
当然了，陈山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让别人分担这笔费用，毕竟都是好兄弟，这点钱，没有必要算的那么清楚。
“行啊，采购的事情就交给我了，至于现场布置，人员协调方面叫交给你们了。”
陈山直接开口说道，主动承担了需要花钱的一个大环节。
没办法，谁让陈山是兄弟几个之中最财大气粗的一个，在这大半年以来，谁都没有他赚的多……
当天上午，陈山就带着手下的几个肱骨之臣去了供销社，农贸中心和百货大楼，直接就展开了疯狂的采购。
“师父，你看那是谁？怎么这么眼熟……”
小五子指向了百货大楼的门口，那边有一个衣衫褴褛，一脸脏兮兮的男人坐在了门口的台阶上，手里还拿着一把破扫帚，最里面念念有词，就像是在施展什么咒语一样。
那个男人浑身上下还散发着一种恶臭，过往的男男女女们都非常嫌弃的捂着鼻子，生怕跟他有什么接触。
“是啊，师父，我看着也有点眼熟，好像是在哪里见过……”
许大力皱了皱眉，捂着嘴巴，瓮声瓮气地说道：“呀，他不就是那个杜海吗？他现在怎么沦落到了这步田地……”
有了许大力的提醒，陈山也突然认出了这个男人。
曾几何时，杜海还是滨东区最炙手可热的人物之一，手中攥着庞大的资源，妥妥的上层人士，可是才过去了一两个月，他就已经混成了这样，不但疯疯癫癫，而且还人见人嫌。
这还真是太让人唏嘘了。
就在几个月之前，陈山还跟他展开了非常惊险的博弈，甚至他和刘三子还一度被他逼到了绝路。
结果杜海一招棋走错，直接满盘皆输，非但没有任何翻盘的可能，还落得如此凄惨的地步，这还真是人生无常……
“你们不知道吧，这个疯子叫杜海，曾经特别趁，妥妥的万元户，但是据说他比较缺德，人也比较飘，非要去算计陈山和刘三子，结果却变成了这个熊样。”
“他这不是找死呢吗？刘三子和陈山可绝对不好惹，人家不但势力庞大，而且好的都穿一条裤子了，杜海也不撒泼尿照照自己，怎么可能是人家的对手？”
“你们就别这么说了，我这里有最真实可靠的消息，其实杜海根本就没有疯，他就是怕陈山和刘三子报复他，所以在装疯。你没发现吗？杜海疯了之后，他手下的生意却没有一点紊乱，而是他那个大侄子在全权管理，据说生意还不错。”
“是啊，如果杜海要是真疯了，他手下那些生意不崩溃才怪。”
这时候，百货大楼门口聚集的人已经越来越多了，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了起来，其实他们就是太闲了，不但喜欢看热闹，而且以讹传讹的本事还一个比一个厉害。
也是因为八十年代初期，人们的娱乐项目太匮乏，所以哪里出现一个话题度比较高的新闻，总是会一传十，十传百，但是传着传着就开始变味了。
“师父，你说能像是其他人说的那样，杜海或许真的没疯，他就是在装疯来逃避你们的报复？”
小五子皱了皱眉头，煞有其事地说道。
“很有可能！”
许大力接过了话题，立即点头说道：“兔子被逼急了还会咬人呢，杜海这垃圾在走投无路得到情况下，也难免做出一些极端的事情。”
路人们的对话实实在在地提醒了小五子和许大力，一个个都露出了狐疑的神色。
“算了，不必管他，咱们还是干咱们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陈山摇了摇头，根本就不懒得去管那么多，直接就迈开了脚步，向百货大楼走去。
其实杜海这个人无论是真疯还是假疯，对于陈山来说都没有什么影响。
这不过就是一个手下败将而已，他怎么也不能掀起什么风浪。
陈山和刘三子也没有真想要把他往死里整，充其量就是要让他吃点苦头而已，反观杜海现在的状态，还有什么惩罚比这还要凄惨？就算他一切都是装的，这也够让杜海难受了。
可是就在陈山与杜海身影交错的一瞬间，杜海却转过了头，对着陈山傻笑了起来，呲着一口大黄牙，看起来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陈山也看了他一眼，只是留下了一抹笑容，却什么都没有说，然后就离开了这里。
如果杜海是装疯，那最好一直这么装下去，无论遇到了什么事情都不要露出马脚。
否则他一旦再露出爪牙，那么陈山和刘三子肯定会往死里收拾他，或许真疯，对杜海来说才算是最好的归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