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祁云听话的张开嘴,被慕秀一口一口的喂着。
鲜香浅白的鱼汤缓缓落入舌苔上,滑过喉腔,润润而过,又暖到了身体深处。
“公子真乖……我们再喝一口,好吗?”
“……我……我不是……孩童……你无需如此待我。”
“孩童与否又如何,你在我这里,只需要被百般呵护即可。”慕秀又舀起一勺汤来,正欲送到对方嘴里。“等到你慢慢习惯,便会在意我了,便会舍不得离开我了……”
“……”
慕秀深切的有些无奈,淡墨注视着他的眉眼,细致体贴的温柔照顾,竟不觉让祁云恍了神。
以慕秀的容貌,恐怕早已受到不少倾慕之人了吧,况且他钟情忠心,确实是个值得托付终生的良人。
只是,他对慕秀……确确实实拿不出半分爱意。他早已将自己,全然藏进那名为卫长临的高塔中,点燃那看似明若银河的烛火。
“慕秀,别对我这么好……你可知到头来,不过竹篮打水,一场空罢了。”祁云偏过头去,不想再接受对方的好意。
他一开始想的什么恩仇相报,明明……尽是自私自利而已,还把自己说的那么高尚亮洁,原来自己也不过是个趋利避害的小人。
“我对你的好,都是我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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柜台前的男子向左前方侧头望了望,露出了疑惑得神情。但并未多管,还是泰然自若的走回方桌去。
“……我方才好像看见……军师大人了。就在转角的一个人影,若不是对方腰间熟悉的玉骨折扇,恐怕还以为认错了人。”
朱并修有些迟疑的说道,抬手给他们二人都斟了些酒,随即也给自己满上。
“什么军师大人?”钟肃转念一想,立刻急切着语气反问过来,“是不是那白脸的水色衣登徒子!?”
“白脸水色衣……倒是符合,但是……登徒子,军师大人为人并没有如此低劣。”
乔申洛冷不丁的“哎——”了一声,只道:“钟肃,就是那个把你们上报给天钦府的人,你有印象了吧?他呀,虽没有大侍卫说的那么好,但是吧……”
“砰——!”
钟肃猛地一掌拍案,苍劲的面容一阵紧张。
“不好!此前这人就对殿下如同恨之入骨,非要给殿下难堪,还处处针对。殿下之前就被他囚禁过一次,好在被我救回来了。如今情况,殿下有可能会再一次被他带走……不行,我要去找殿下。”
朱并修一愣,还没完全理解钟肃所说。便只见乔申洛慢慢悠悠的挑了个菜叶,喂到嘴里。嚼巴嚼巴后,随即冲着钟肃压了压手说着:“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慕大人……有些事确实做的过于心狠,但是也只是为情所困。无论如何,他是不会真伤害云云殿下的。爱护都还来不及,怎么会去伤害呢?”
“他……他怎么配在殿下身边?殿下不需要他……”钟肃一口反驳,横菱形的眼狠厉威压着,立即见势起身像是要把乔申洛一拳击飞似的。
朱并修连忙伸手按住钟肃的两肩,“别激动,别激动。”
乔申洛无语的白了两人一眼,“我说的是没错啊,怎么了?就许你钟肃有那龌龊心思,不许旁人有?
云云殿下归你一人莫属吗?卫将军和云云殿下可是拜了堂,风风光光把他迎进了将军府的,你除了是个下属,还是什么?哦对,还是个——没用的下属。”
“你!你给我闭嘴!!!”
“''我之前就看你不爽了,一副自以为是在云云殿下身边的模样,表里不一,内心险恶。要不是殿下没怪罪你,你早就被卫将军差人给活活刮了!”
乔申洛一想到钟肃表面一副忠贞不渝的模样,内里一堆龌龊至极的念头。顿时生出一种嫌恶的感觉,云云殿下那般好的人怎么……怎么就有这么个下属?
“你懂什么?我与殿下的关系,与你何干!?”
朱并修看着两人愈吵愈烈,赶紧劝着:“好了好了!别吵了!”
乔申洛“哼”了一声,懒得搭理钟肃那没脑子的。钟肃也气极,他做错的事殿下都已宽恕,关他个小医师什么事?
“有这功夫吵,不如直接跟上去,看看祁公子现下如何了。我与乔申洛听令于卫将军,誓死护卫祁公子。钟肃,你大抵与我们责任相同,何必在此争执毫无必要之事?”
钟肃沉默不语,抬手饮了一碗闷酒。乔申洛收拾收拾医药箱,冲着朱并修微微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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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秀亲自喂完祁云,拿出绢帕轻轻抹了抹对方的嘴。
“多谢……”祁云突然觉得自己很废物,什么事都需要他人来照顾。
“无需言谢。”慕秀浅浅笑了笑,抬手抚向祁云的额边青丝。“其他的事也不必担心,祁公子好好休息便是。”
祁云点了点头,本想闭上眼再假寐一会。但下腹中猛地一阵急切,疼痛也立即如约而至。
祁云转头看着慕秀还在身边,张了张嘴却也不知怎么开口。
他突然想如厕……但是,但是这怎么好向慕秀说?难道这种私密之事……也要拜托旁人了吗?
慕秀看见祁云张了口却不说话,便有些疑惑的凑过来问:
“怎么了?”
温热的气息悄然贴至脸上,祁云只觉一阵胆战,立马耳根绯红。
“我……我……”
“嗯?”
祁云实在不敢看向慕秀的脸,把目光转在了自己的腹部。
慕秀随之看过去,“……孩子闹腾了?”
祁云闻言,拨浪鼓般摇了摇头否决。
“肚子疼吗?”
“想如厕?”
“……嗯……对……对不住,我……”祁云磕磕巴巴的说着,面色愈发红润。
慕秀微蹙着眉,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