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冰水猛然泼向仍在昏迷的素衣男子,见男子悠然转醒又费力挣扎不开缠绕的铁索,周围之人不由得哄堂大笑。
“……”
祁云缓缓睁开双眼,全身如同散架。抬眼映入视线的是一群裸着健壮上身的男人们,麦色肌肤显出一股粗野意味。
不等祁云反应过来,男人们又突然止住了笑,自发让了一条道出来。
孟娇莲戴着白纱掩面,着一袭雾色衣裳,吊销着两只桃花眼,不急不缓的走来。后面还跟着一位冷艳女子。
祁云看着她慢慢逼近,不免害怕的往后挪了身子,一连串的铁索便丁零当啷的响起来。
孟娇莲伸出手抬起祁云的下颚,轻笑一声道:“……不错,当真是一副好容貌。只可惜是个——贱婢。”
“……夫人,我与你并无交集……你何必费尽心思抓我?”祁云不怒反笑,他大概知道了事情缘由,便接着道:“将军心不在你,你又能……如何?”
“你是什么东西!?也配跟我顶嘴!?不过市井里的烂货,你当真觉得老爷能看的上你吗??啊哈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孟娇莲嫌恶的松开手,立起身来高高在上的睨向祁云。
“……府中妾室,你可见过哪一位不是貌美如画?她们都能给府中带来无可替代的利益,那么——你呢?你有何用处?
除了摇着尾巴,卑贱着求人玩弄……还有何用?你这种人改不掉的就是贱骨头,没有男人就活不成了,是吗!?”
“……”
祁云头脑有些发昏,听着孟娇莲娇嗔嗤骂的言语,身体不由得发软。
不对,他应是被下了药,不然不至于此。
“……”
没想到这药效竟如此强劲……
祁云难耐的喘着粗气,两颊逐渐染上绯色,双腿也控制不住的磨蹭起来。
“哈哈哈……看呐,快看!果真是一副贱骨头!!”
孟娇莲仰面而笑,随手一指身边的粗壮男人便道:“这是本夫人专门为你挑选的,公子皆可……尽情享用。
反正你也索求无度,不如一次性……满足的好。”
祁云从未如此难受过,全身像满窜着软绵的柳絮,搔弄的他浑身无力。
孟娇莲转过身,轻松的说了句:“祝常,叫你的人随意处置,都有大赏。”
“贵人开口,怎敢不从?”
蒙面男从某一方突然走出回应着,粗砾的嗓音尤其突出。
“让他生不如死便是。”
孟娇莲冷笑了一声,带着宁姬顾自离去。
“……楼主,现下即刻动手吗?”
“你当真以为那女人拿那么点钱财就想收买本楼主?笑话,那我岂非得不偿失?”
祝常斜笑着继续道:“你们,先把这人……送到我帐中。”
“你,去将军府。知道该怎么做吧。”祝常随便指了一人,不由分说的命令道。
“是。”
祁云闻言,还不知事情到底发生至何种地步。
孟氏应该是走了,他现在浑身瘫软无力,身体还突然感到腾空飘然,神志都不甚清晰。
方才祝常的手下用布条将祁云双眼蒙住,所以他能只听见一些声音,什么得不偿失……什么帐中的,现下情状恐怕是……难以脱身。
半晌,祁云突然感到身处温水之中。但手脚处的铁链却仍未解开,由于情动的缘故,原本玉质的肌肤都泛上了糜烂的桃红色,好不晦涩。
因为看不到任何事物,无端的恐惧感向他袭来,只能越发靠着侧耳去听。
“……你说楼主这么干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让我们把他解决了?”
将祁云送来的两人离去时,正张口随意谈论着。
“……我说你是猪脑袋吗?一天净不想事。楼主当然是……是为了赚更多的钱啊。”
“哦哦……那确实。不过这人真是好看,身材也好,在咱们楼中肯定算得上头牌小倌。”
“害……没吃上真是可惜了,你知道头牌小倌一次多少玉钱吗?”
“不知道……”
“那可是你我二人辛苦一辈子都挣不到的……”
祁云身上的燥热还未褪去,但神志稍微缓和,大概也知晓自己暂时可以无碍。
不过半刻,炽热熏心之感又渐渐袭上了全身。通体的绯红更加显眼,上前的一对滚珠也如熟络的樱桃般艳丽,隔着水泽浸湿的衣物都凸出玲珑之状。
“……”
祁云不免难耐的轻吟一声,他也不知道究竟该做些什么,才能缓解这蚀骨灼烧。
他突然回想起曾看过的话本中,主人公深受下药之苦,但其心悦之人总会适时出现,立即替其消解。
若是……
……卫长临在此处就好了,他便可以……贴着那温凉的身躯,褪去这难言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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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入之时,天色稍暗淡。府内后院的依香阁中,静肃如凝滞。
府中众人都聚于此,卫长临立于堂中,不怒自威。
“……老爷,府中戒备森严……祁公子怎么会……悄然不见呢?”孟娇莲一副担忧之状,还道:“天色将晚,若是祁公子出现什么差池可怎么好……”
卫长临直接略过孟氏,语气生冷的问向其身后之人:“宁姬,你可曾看到祁公子?”
“妾身并未。”宁姬毫不犹豫回道。
“呵,我亲眼见你扮作婢女模样入了茶昕阁。明明是两人进,最后却是一人出?”慕秀抬起折扇,冷笑一声。
“大人冤枉,妾身并未做过此事。府上婢女众多,军师大人是否错看了?”宁姬丝毫不慌乱,依旧沉稳的说道。
“况且妾身与祁公子并无交恶,何故费尽心思如此。”
“我错看?”慕秀微迷着双眼,继续道:“可笑。”
卫长临斜视了宁姬一眼,只说:“府中若有提供证据者,可赏玉钱万两。隐瞒不报者,便赏——暗阁剔骨之刑。”
“这……”
玉钱万两!那可是足够买下半座将军府的,若谁得此,大可无忧无虑逍遥一生了。
但这剔骨之刑也是极其狠戾残忍,这切肤之痛,旁人是万万受不下的。
卫长临垂眼望着下人们,都一阵搔动不安。
“……老爷,奴婢有报。”一位瘦小的婢女从仆群中站了出来,顺而跪下身道。
“说。”
“……今日清早……奴婢便见,萧夫人的贴身婢女璎儿急忙的来找奴婢,要一件我们天轩阁婢女的衣服。奴婢当时觉得好生奇怪,但是……但是因为是萧夫人,不得不听命……”
“所言当真?若有虚言,可按罪问斩。”
“奴……奴婢以性命担保,不敢欺骗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