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面前的这个小姑娘是某一个世家大族的小姐他或许还会说教一二,可对面的小女孩是掌握十方生死魂魄的冥王大人。
灰袍长老就算是心中再想说教一二也只能悻悻的闭上了嘴巴,似是生怕自己的下场与白恒一般魂飞魄散被冥王当场点心吃了,灰袍长老索性闭上了嘴巴。
“不急。”萧灵语气缓缓,嗓音如同冬日雪水一般清澈。
她莲步轻移,朱砂般的裙摆微微晃动,一步一步走到了破碎的丹鼎旁边。
见她的动作,薛奕额间沁出了一丝冷汗。
看到她手中多出了一枚净化丹,薛奕的脸色几乎难看到了极致,近乎是铁青色。
碍于殷绮玉的缘故,他不敢又任何的动作,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萧灵将一枚净化丹用灵力碾碎,细碎的粉末缓缓落下,飘入一片狼藉的丹鼎药材之内。
原本如同黑炭一般黑乎乎的灵植在触及到净化丹的那一刹那,覆盖在表皮之上的污垢如同被挤压出来,流出黑色的液体,表皮之下是灵植原本的模样。
众人也都看清楚了丹鼎内的灵植,几乎是没有什么相克的灵植,完全不会存在炸鼎的可能性,唯一牵强的解释就是那名神丹宗弟子的炼丹水平太差才会导致炸鼎。
“那是狂暴果!”一名眼尖的弟子指着碎鼎上沾着的火红色碎果,嗓音惊愕。
炼丹之人绝对不会将狂暴果混入灵植当中,否则即便炼丹之人的品级是九品的大师也是要炸鼎的更何况一个天赋平庸的弟子。
狂暴果一般会在在剧烈的最高温下产生爆炸,也就是那弟子运气不好,赶上了高温时期,这才导致炸了鼎。
丹宗师似是生怕薛奕出言,当下三步做两步小跑到碎鼎旁边捏起了那已经在丹鼎之中爆炸的红色浆果残余的果肉细细打量。
“还真是狂暴果,不知道作为裁判方的化仙学府能否给一个解释?”丹宗师的脸色有些难看,手指捏的有些泛白。
他实在是难以置信向来两袖清风一脸正气的的副院长竟然能做出这种下三滥的事,可丹宗师明白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个道理。
他心中暗暗发誓,若此事真的是薛奕所为,他必定要打爆薛奕这人面兽心伪君子无耻败类的狗头。
“这......”灰袍长老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机械僵硬的转过脑袋,看向薛奕的目光复杂至极。
神丹宗的弟子本就为炸鼎的师弟感到气愤,黎明更是嗓音冷到了极致,他看向副院长的目光冰冷至极,张了张嘴,冷声道,“好端端的谁会用狂暴果炼丹,竟然还将这种丹鼎带上赛场。”
“绝不会有人用狂暴果炼丹,副院长,请问您能否给我们神丹宗一个公平合理的解释与交代?”施无霜轻皱眉柳眉,语气带着几分冷意。
其他神丹宗的弟子虽然并未言语,可观他们面容之上同仇敌忾的表情便知道今日是非要给出来一个交代了。
薛奕面色不变,唇角带着和煦的笑意,只是却有几分僵硬,他惭愧道,“此事是我学府的不是,没有事先检查好丹鼎,这才给诸位带来了不便与麻烦。”
紧接着薛奕大气道,“这样吧,此事是我化仙学府的过失,学府愿赔偿神丹宗百枚六品丹药,十张中级灵符,诸位意下如何?”
这可谓是大手笔了,副院长表面的礼节挑不出丝毫差错,给足了神丹宗面色。
“你的过失会不会太不值钱了?狂暴果绝非失误二字可以轻描淡写而过,此人的用意便是让神丹宗彻底落败。”
萧灵下巴微抬,睫羽之下黑白分明的眸子清澈澄明,她挑了挑眉,落在薛奕身上的眸光淡漠又寒凉。
不少弟子倒吸了一口凉气,纷纷吃惊于萧灵好大的胃口,副院长赔罪的礼数周全,做低伏小,可萧灵丝毫不吃他那一套。
如今竟无一人出言指责,他们大多是在畏惧殷绮玉这个恐怖的存在。
就连副院长也是脸色微变,却始终不敢开口反驳。
“那你想怎么样?”薛奕恼怒至极,却之得陪着笑脸,心中一片郁结,
“我要你以化仙学府的名义向神丹宗道歉,并且承诺日后绝对不会再吞并神丹宗。”
红衣少女嗓音寒凉,语气淡淡,听不出情绪。
副院长的脸色僵了僵,向来正气的容颜之上出现了一抹龟裂之色。
可薛奕不愧是薛奕,他很快就将自己难看的脸色掩饰在虚假的面具之下,温润和煦道,“萧姑娘说的是,此事是我化仙学府有错在先,萧姑娘提的要求薛某自尽力为之。”
随后,薛奕深深朝着神丹宗的弟子们鞠了一躬,抱拳道,“今日之事是我化仙学府的失误,我薛某替学府在这里向大家赔个不是,稍后赔罪礼会悉数奉上,还望诸位能够原谅学府的失差之错。”
薛奕的姿态极低,甚至可以说是卑微,这也让一些脑子迟缓的弟子愈发觉得萧灵是在得理不饶人。
然而一些聪明的弟子已经发觉异样。
毕竟一个脑子没有问题的炼丹师就绝对不会朝丹鼎里扔狂暴果。
柳如梦显然是前者,她皱着眉,将薛奕护在身后,看向萧灵的目光充斥着不善,她语气冷硬道,“这位弟子,我不管你是什身份,你既是我学府的弟子就得守学府的规矩,如此得理不饶人未免太过狂妄了?”
“如梦,别生气,此事确实是为夫失查之责。
薛奕拍了拍柳如梦的手,语气温柔。
柳如梦丝毫没有算了的意思,她看向萧灵的目光充斥着敌意,冷声道,“你别以为你是师叔的弟子就可以为所欲为,我奉劝你不要太过分。”
萧灵勾了勾唇,唇角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的笑意,她嗓音清寒带着几分慵懒的意味,“还有更过分的,你想看看吗?”
“你!”柳如梦气的胸口起伏不定,怒目圆睁,身子微微颤抖。
“如梦!算了。”副院长如同一个好丈夫一般帮柳如梦顺着气,目光之中是担忧与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