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祈仙帝宫。
“帝姬,这是安王府世子送来的金鸾缠珠金钗头面,还有一套锦绣金丝罗裙。”
芙蕖垂着眼帘,漆黑如墨一般的瞳孔之中尽是麻木与平静,没有多余的情绪,如同机械一般。
“嗯,替本帝姬更衣吧。”
萧兰微抬下巴,温柔如水一般的眸子微微上挑,眼尾点缀着精致的金色浮光,倒是多出了几分高贵优雅的气质。
精致的眉眼配上殷红的樱唇,将她的温婉的眉眼尽数展现,更是平添了几分冷艳的感觉。
华丽的金丝裙摆一直延伸到脚踝,浅淡的金色之上是华丽的金色凤鸟,浅淡的藕黄色束腰更衬的她腰肢纤细,颈前白皙的肩膀之下,雪白如玉一般的肩膀若隐若现,如同尊贵的仙子一般让人移不开眼。
“今日之后,我便不再是萧兰,而是夜兰,将会是大陆之上最尊贵的帝姬。”萧兰红润如同娇艳的樱唇微微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眉宇之间神采飞扬,很是高傲自信。
听到萧兰自信无比的话语,芙蕖原本麻木却又平静的眼眸之中闪过一道迟疑之色,当然,她也没有逆着萧兰意思的打算,她低眉顺眼的福身恭贺道,“帝姬自然是最尊贵的。”
芙蕖垂着眼帘,眼眸之下带着几分少有的凝重。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作为萧兰的贴身婢女实在是看得太清楚了,这个所谓的夜氏皇族完全没有将萧兰当做帝姬一般对待,就连今日的血脉测试这般重要的大典都没有给萧兰准备一件礼服,她如今身上穿着的那一身金色的凤尾裙与一整套头面还是安王府楼世子送过来的。
自从萧兰回来至今,似乎在这个帝宫之中成为了一个身份尊贵的囚者一般,就连她想要去去以孝顺的名义去给帝后请安也是被二王爷拦在了门外。
芙蕖虽然没有太过聪明,可她到底也是从一众洒扫宫女摸爬滚打到了一国嫡公主的贴身婢女的位置,对于夜氏皇族的态度她早已起疑,只是她并不愿去提醒萧兰。
她太清楚萧兰的脾性了,有用者她才会留下,无用之人她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就连一手将她抚养长大的玄月皇后她也是可以做到不管不顾。
就连自己亦是曾经被她抛弃之人。
当初被安王府世子那伙山贼掳上山之时,只要萧兰点头做了楼千台的压寨夫人,那么她芙蕖作为贴身婢女也不会受到那般折辱。
可是她什么也没有做,只是怯生生的躲在一旁看着她被起欺辱。
芙蕖无疑是恨毒了她。
至于萧兰口中所说的替她找一户好人家将她风风光光的嫁出去,芙蕖从未信过。
“本帝姬自然是中洲最尊贵的女子。”
萧兰高傲的抬起下巴,那双如同秋水一般的杏花美眸带着轻蔑不屑的神色。
届时无论是谁,她都不必再放在眼中。
别说是那个总是横眉竖眼的白娉婷,就是乾坤宗的大小姐姜滢滢她也不会放在眼里。
当然,她能这么自信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她临行之前去见了一次副院长,将自己要认祖归宗去夜氏皇族做血脉测试的消息告诉了副院长。
当时薛奕的脸色微沉,不过好在没有多说什么,并且给她了一枚丹药,说是让她在血脉测试之前将丹药服下。
就在刚刚,她已经将那枚丹药吞入腹中,除了体内似乎有一股温热的药力在流淌,似乎没有什么别的感觉。
只是凭着她的直觉,她是断定师尊绝不会害她。
“呵,你倒是会越俎代庖。”
女声清冽醇厚,言语之中带着几分明显的不悦。
“皇姑姑,您怎么来了?”萧兰回过神来,面色有些尴尬,她轻咬薄唇,埋怨道,“这些宫婢真是的,皇姑姑您来了也不说,给我通报一声,害得兰儿没有去迎接您。”
“本宫可不敢让你这么尊贵的人迎接本宫,不然倒是折煞了本宫。”
夜朝歌轻嗤了一声,阴阳怪气道。
闻言,萧兰原本就有些微红的脸色变得更加潮红,尴尬至极,她结巴道,“兰儿……不是这个意思,皇姑姑自然才是最尊贵的女子,兰儿望尘莫及。”
“行了。”夜朝歌倒也没有想要跟萧兰多废话的意思,她淡淡道,“那边的测试仪式已经准备好了,请吧,帝姬。”
说到最后几个字,夜朝歌刻意咬中了几分,意味不明。
“是……皇姑姑。”萧兰只得应声道。
夜朝歌从萧兰繁复的华服之上收回了目光,漆黑如同水晶石一般的眸子闪过一道杀意。
已经得到确切消息,萧兰的那块儿玉佩是从一个叫青黛的婢女手中丢失的。
也就是说萧兰拿着那块玉佩招摇撞骗,假冒祈仙帝姬,实在是在找死。
经过审问以后,青黛供出了那块玉佩,最初是在太子妃的产房之外捡到的。
也就是说玄月太子妃之女萧灵或许才是他们寻找了十几年的翡儿。
祈仙帝宫,皇室宗祠。
“这都几时了?帝姬怎么还未到?哼,我看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吧。”
老者冷哼一声,板着一张脸。
当然他敢这么嚣张的说话也不是没有原因在的,他是大陆名列前茅的炼丹师,也是夜氏身份最高的旁支家主。
“是啊,夜老说的是,只不过夜老有一点说的不对,还没有通过血脉测试呢,是不是我们夜家的帝姬都不一定,还是暂且称她为萧姑娘吧,就算她通过了血脉测试,然而血脉度较低的话,也是不配侧封帝姬的。”
“哼,流落在东洲那种小地方,她是担不起帝姬的,依我看啊,不如册封了夜老的孙女夜晶晶为帝姬,晶晶天赋异禀,又有夜老的炼丹天赋,实在是为我夜氏长脸啊。”
老者的脸上都是谄媚之色,一次一句都在讨好夜老。
“不敢当,晶晶不过是旁支罢了,担不起帝姬之位。”夜老捋着雪白的胡须大笑。
口中虽是谦虚的,可是在他的眼里,只有他的孙女儿才配得上当一国帝姬。
“旁支又怎么了?其实说到底了, 如今的这一支嫡系当年也不过是分支罢了。”
人群中不知道哪位长老说出了这样一句话,始终没有人敢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