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兰冷哼一声,高高扬起下巴,神情倨傲,不悦的看向芙蕖。
“从今日起东洲的一切莫要再提了,本帝姬以后只会是西洲的帝姬。”
从下决心认祖归宗的那日起,她就再也不是萧家人了,萧氏皇族的恩怨也同她无关。
不过,她与萧灵的仇怨必然此生不死不休。
且看她如何设计用夜氏皇族的权势除掉那些她恨毒了的人。
萧灵,允柔,还有那三心二意的姜辰,谁也不会有好下场。
“是,帝姬。”
天色渐晚,马车中的萧兰也有了几分困乏,她慵懒的靠在软垫上,整个人犹如睡美人一般。
砰!!!
啊!!!
马车的狠狠的撞到石壁上,马儿的嘶鸣声与车夫的尖叫声一瞬间消失不见,整个马车停在原地。
萧兰的指尖有些泛白,她强忍着惧意道,“怎么了?”
“呦,原来马车里藏着的是个娇滴滴的小娘子啊?”
戏谑的轻挑的声音从外传来,一双粗粝的大手掀开珠帘。
一股清甜馨香的兰香萦绕在楼千台鼻尖,他那双深邃的黑眸怔怔的停留在马车中少女慌乱的容颜之上。
少女约莫十五六岁的年纪,清秀绝俗,容色照人,明媚皓齿,我见犹怜。
一身白色浮光织锦的长裙,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
一双微圆的杏花眸如同受惊的小鹿一般恐惧的望着面前宽背窄腰带着几分匪气的男人。
楼千台的嘴唇动了动,他本想说劫财劫色,出口却变成了,“别怕……”
萧兰自然没有错过楼千台看向她那惊艳的眸光,心中多了几分鄙夷,但她还是强装镇定。
“你是谁?”
“我的马车怎么了?”
少女轻柔的声音犹如一滴雨滴一般洒落心间,清凉又勾人。
“我是这里的老大,今天看上你了,跟我回去做压寨夫人。”楼千台的语气不由得的软了几分,生怕吓坏面前的这个小美人。
萧兰本想拒绝的话在看到男人绿色衣袍上沾染的血迹和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血腥味梗在了喉间。
她的手死死的捏紧了裙角。
为什么?
为什么上天给了她希望,却又让她绝望?
她要做那身份尊崇的帝姬,怎么能与这种卑贱之人纠缠不清。
“啧,不说话大爷我就当你同意了。”楼千台大步跨进马车内,原本宽大的马车显的有些狭小。
楼千台的身子高大,身上又带着几分血气,让萧兰一张脸变得越发惨白。
“你要做什么……”她身体蜷缩,犹如一只可怜的小兔子。
“不是说过么。”
“做我的……”
“压寨夫人。”
男人温热的大手游走在萧兰纤细的腰间,随手就能扯开她的腰封。
萧兰娇躯颤抖,杏花眸中泛起几分薄雾。
原本马车内清甜的兰花香已经变成了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她不敢对面前的男人发她的公主脾气。
不行!需得先稳住这个男人,不然有没有命去西洲还两说。
若这男人当真一怒之下杀了她,她便什么也没有了……
楼千台见这娇娇弱弱的少女生的美貌,便对萧兰生了几分温情。
他粗粝的大手揽过少女柔软的腰肢,怀中的少女如同一只小兔子一般颤抖。
“小娘子,到了我楼千台手里就是我的人了,不要试图抵抗,否则外面那车夫的下场便是你的下场。”
说罢,楼千台将怀中的少女粗暴的抗在宽大的肩膀上,朝着马车外而去。
“你……你把车夫……怎么了!”萧兰的身子如同筛糠般颤抖不停,强忍着心中的惧意试探道。
“喏,你看,你若想着逃跑就是这种下场。”楼千台转了转身子,将萧兰转到车夫的那一边。
荒凉的小道上,车夫尸首分离,那脑袋滚落在地上双眼死死瞪着,四周都是殷红的血色。
萧兰死死的咬着唇,面前的这一幕让她面如纸色。
她该怎么办!
难道就这样与这低贱的山匪厮混在一起吗?
不,她不要!
她要活着去西洲,认祖归宗!
少女娇艳欲滴的唇被贝齿咬破,她呼出一口浊气,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
“我……不会逃跑。”少女的声音细细软软,带了一点恐惧的颤抖,虽然她极力克制,但楼千台还是能感受到她在怕。
“跟着我,不会委屈你了。”
“你叫什么名字?”楼千台的声音又柔和了几分。
“我叫……”萧兰眸光微闪,她轻声道,“我叫萧灵。”
她是要做那人上人的,断然不能和这种低贱之人有交集。
“萧,灵,好名字。”男人细细咀嚼这两个字,似是要刻在心里一般,“记住了,我叫楼千台。”
……
——
玄月国,宣政殿前,文武百官位居两列,神色各异。
今日是玄月国新帝的继任大典,更加离谱的是新一任玄月帝竟然是个女子。
所有人都屏息静气,恭候新帝圣驾。
宫道,龙撵之上。
女子身着朱红龙纹锦袍,慵懒的靠在软枕之上。
她面如初雪,原本便绝色的容貌因为今日惊巧的妆容变得更加绝代风华,桃眸半垂,眼尾撒上了点点鎏金色的闪粉点缀。
殷红的薄唇挑起一个要弯不弯的弧度,墨玉般的长发用鎏金王冕高高束起,整个人矜贵又无双。
单是一个背影,便不是惊艳二字可以形容的。
“公……陛下,六殿下那边真的不用管吗?”青鲤小声询问道。
青鲤如今身份尊崇,身为萧灵原本唯一的贴身婢女,如今萧灵为帝,她的身份与皇后宫中的女官无异。
“无妨,跳梁小丑罢了。”萧灵仍然平静的靠着,神色淡淡,黑白分明的眸中没有任何涟漪。
暗卫司是专属皇家的情报刺杀组织,直属当朝皇帝。
这几日,收到消息,六皇子私底下暗中走访了好几个官员府邸,似乎是在暗自谋划着什么。
“奴婢明白了。”青鲤抿唇。
她总觉得六皇子一肚子坏水,又要谋划着什么坏主意。
前朝,宣政殿。
“也不知道陛下是怎么个情况,这也太荒唐了,哪有在位的皇帝传位给女儿的,太荒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