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欢散?”玄月帝慢慢的咀嚼这三个字,他的脸色变得铁青。
上一次宫宴便是因为有人私底下用这般肮脏下作的东西让玄月皇室沦为了笑柄。
每每上朝之时,他都能感受到那些大臣看向他的目光带着三分同情,七分怜悯,偏偏他还有火无处发,当真令人恼怒。
在场不少人的脸色都变了变,尤其是参加上次宫宴的大臣都是一脸的古怪之色,现场的气氛古怪到了极点。
“此事交由大理寺卿查证,容后再议。”玄月帝揉了揉钝痛的脑袋。
到底对他来说皇室的颜面更加重要,若是在他国人面前丢了面子那当真丢人丢到他国去了,他这一国之君治下无方,他的脸还要不要了?
“六儿,传御医。”少女清冷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清楚。
少女的透亮的眸子淡淡扫过玄月帝那张铁青的脸丝毫不惧。
几个月前她可以忍气吞声,因为那时的她还没有自保的实力,只是一个声名狼藉的废物公主,她的存在甚至比后宫中一个不得宠的妃嫔还要来的低贱。
如今的她早已不是当年任人宰割的小废物,她便不会忍气吞声受这个委屈。
“萧灵?你这是何意?”玄月帝皱着眉头有些不解的望着面前姿容绝色的少女。
“陛下若真想查验这酒中有没有合欢散,当下便是最好的时机,何须容后再议?莫不是等合欢散药效消散?”少女幽深的眸光落在玄月帝身上,清冷的声音犹如冬日飘雪。
“灵姐姐好飒!”温娇娇撑着脑袋,看向面前红衣美人的眸光中带着深深的崇拜之色。
“去传太医需等一阵,莫要扰了众人的雅兴。”玄月帝眼角划过几分不耐。
这种皇室丑闻若是喧之于众,恐怕会传遍四国,届时他们玄月恐怕会沦为笑柄,再也抬不起头。
“咳咳,倒也不必那么麻烦,老夫自认医术还是很不错的,不如就由老夫来查验这酒中是否有合欢散。”丹宗师慢悠悠道。
他这般潇洒随性的人若非执意想要收萧灵为徒,恐怕是不会来这等世俗界的宴会,如今萧灵需要帮助,他当然会毫不犹豫的站出来维护他未来的徒儿。
“那就辛苦丹宗师了。”玄月帝不愉的脸色在触及到丹宗师的时候还是克制了几分,丹宗师不是他能得罪的人物。
闻言,萧蓉一张如花似玉的小脸唰白,她的娇躯颤抖着,看向丹宗师的目光犹如恶鬼一般。
此刻的她心中后悔万分用了这一招,她只是想要萧灵清白尽毁,做不了乾坤宗少宗主的妾室而已。
哪想到她竟然识破了自己的手段,如今当真的骑虎难下。
“郡主,得罪了。”丹宗师向来尊重女子,即便对方身份低下。
“不......不要。”萧蓉朝着身后后退,酒水顺着她的裙摆滴落在地面上,溅起一片水花。
丹宗师可不理会萧蓉是什么表情,他缓缓蹲在地上,拇指轻轻的将大理石地板上的酒液沾到手上。
“这酒水中的的确确被人掺了合欢散。”丹宗师拧着眉,略微有些诧异。
他亲眼所见萧灵并没有接触杯中的酒,也就是说她没有触摸就明白了这杯酒有问题,那么她会医术?而且医术还在自己之上?
这个结果无疑是让人想都不敢想的。
“不是的,不是的,臣女也是遭人陷害,臣女与二堂姐素来无冤无仇,怎么会害堂姐呢?”如今的萧蓉是真的慌了,她怕真相揭开,她这一生就毁了。
若真的定罪,别说的乾坤宗少主会不会允了她做妾室,就连京中随便哪一家勋贵也不会容忍一个心思恶毒的女子做当家主母。
“那你说说,是谁陷害得你,用如此下作的手段对付堂姐?”萧灵的唇角挂着一抹冰冷的笑意,犹如冬日飘雪,没有半点温度和人情味,只让人觉得汗毛竖立。
“是......”萧蓉惊慌的目光扫过萧兰,最终还是没有敢说出萧兰的名字。
陛下和皇后最疼宠的女儿,岂容她胡乱攀咬,恐怕皇后娘娘不会轻易放过她,可若是让她轻易认罪,她自然是不愿意的。
“我不知......是谁陷害于我。”萧蓉一双杏花眸怯生生的,带着几分委屈之意,直叫不少人都动了恻隐之心。
“天呐,郡主也太可怜了,她这般委屈一定是被谁陷害的。”
“也不知哪个心肠歹毒的,竟然陷害郡主。”
“说不定啊,是咱们这位二公主自导自演呢,想要除掉宁雅郡主。”
“这位同僚,你是亲眼所见的二公主陷害郡主吗?为何如此笃定。”左相不由得怼了那个小官一句。
老言家的这个外孙女他很喜欢,只恨自己没有一个贴心的小宝贝,不过老言的孙女也算他半个孙女,该护的时候他毫不犹豫。
“左相大人,是卑职失言了。”那小官谄媚的老脸犹如含苞待放的菊花。
“知道失言就多吃饭少说话。”左相这番话可以说是很不留情面了。
众人也是觉得不可置信,聪慧如老狐狸的左相,向来在朝堂之上都是混的风生水起,从来不与任何人交恶,如今却是为了二公主斥责一个正三品官员,当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这位宁雅郡主,您指尖的白色粉末就是合欢散吧?做坏事都不知道做干净利落,当真是笨蛋。”丹宗师叹息摇了摇头。
现在的年轻人啊,人傻又坏,真的是不比从前咯。
丹宗师的话一出,不少人都注意到了萧蓉指尖的白色粉末。
这下还有什么疑点?完全就是宁雅郡主自导自演的一出好戏。
“来人,将宁雅除去郡主封号,打入死牢,听候发落。”玄月帝暗骂萧蓉当真是个蠢货,偏偏要在这种盛大的宴会生事,平白没事找事。
“是。”两个侍卫冷漠的将哭成泪人的萧蓉拉了下去。
歌舞复起,对于刚刚的小插曲众人有默契的闭口不言。
“果然是个靠不住的蠢货,还是得本公主亲自动手。”萧兰白皙的手因为使着力气捏酒樽,柔弱无骨的小手骨节都有些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