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姜觉得皇贵妃当真是杞人忧天了,萧灵不过一介女流,能翻起多大浪花?
他心中倒没有当回事,随意敷衍了两句便过去了。
梵音殿。
司离双手撑着脑袋望着空中淅淅沥沥的小雨打在寝宫外面的小池塘里,溅起一个个水沫。
小池塘内有一只一米多长的巨“兽”在池塘内扑腾着嬉戏。
正是玄武,这家伙生性好动,如今待在池塘里倒是省下了萧灵不少的心。
“你如今心法默的差不多了,这本灵技与你很是契合,修习起来也会事半功倍。”萧灵手中拿着一个崭新的古籍,上面还带着点点墨香,像是刚写完不久的。
前世,她身为玄羽仙宫的掌门人,这种灵技足足堆了一个大殿,她记忆力极好,看过的高阶秘术都谨记在心,如今默出来不成问题。
这一切还要源于一个白衣男人,她前世的师父,她从未见过师父的真容,也不知道他的名字,亦不知他为何那般帮自己,只知道他终年一身白衣,直到前世自己的陨落也失去了师父的消息。
“弦令多谢师父。”六儿一身青裙,比初见萧灵的时候长高了一点,这身女装穿在她身上倒是显得纤瘦高挑。
弦令的天赋极好,拜师如今才不过几个月,昨天就已经突破了三阶灵者,对于十四岁的少年来说已经是很不错的天赋了。
可他弦令,不过才修炼了几个月而已。
他,何其有幸拜了这般的女子为师,她似乎什么都知道一般,让他在修炼之途上少走了不少弯路,对他倾囊相授,比他那些所谓的亲人待他好千倍万倍。
得师如此,此生无憾。
“嗯,你好好修炼。”萧灵对这个半路收的徒儿也是颇为满意。
年纪小,倒有一股子狠劲,天赋也不差,若是好好培养,日后也是一个不错的打手。
“是。”弦令捧着那本灵技行礼退下。
对此,青鲤早已经发觉了。
这个新来的六儿不是和她争宠的婢女,而是二公主的徒弟。
这般一想,青鲤的心情舒畅了几分,连看六儿都顺眼了几分。
果然,她还是公主唯一的贴身婢女。
“明日就是丹比了,也不知道这雨会不会停。”萧灵走到了窗边望着灰蒙蒙的天,心中那股不好的预感更加的强烈了。
“明天要是下雨,我给你撑伞。”少年歪着脑袋,目光灼灼的看着面前的姑娘,是他心动了二世的姑娘。
千年未曾沾染人世间的因果,少年心似琉璃,干净不染尘埃,在这人难能可贵。
萧灵薄唇动了动,最终还是什么话也没说出口,她静静的望着窗边心思纯澈少年,心,似乎被什么击中了。
她不是个好人,她是被世界厌弃背负血海深仇的人。
未来的未来,注定要双手沾满了鲜血。
司离虽是妖族,可他心思干净纯澈,比那些心思肮脏的人类强上千倍百倍。
她,不希望司离变得同她一样,满手鲜血,沦为正义之士口中无情冷血的妖魔。
一夜无眠。
翌日清晨,丹比。
雨过天晴,昨日的小雨让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意味,湿润的空气伴随着花香,让人心情舒畅。
菱花镜中倒影着一张绝色倾城的容颜,她神色清冷,殷红的唇瓣犹如盛开的牡丹,淡漠的挑着眉,一副漠然墨模样。
“公主,如今您的容貌越发出尘了,怎么看都看不腻。”
青鲤不止一次庆幸,还好那一日她负责打扫那条小道,遇到了一年未归的二公主。
二公主她风华绝代,性子虽冷,可对下人却是从来不苛待,尤其待贴身婢女的她更是宽松,梵音殿上上下下无一不服。
回想起一年前,她不过是二公主宫里一个做粗活的洒扫婢女,当年的紫嫣可是二公主面前的红人,如今却是时过境迁,她成为了梵音殿的掌事宫女,紫嫣却......。
“好看的人同样会吸引好看的人,我好看,你自然也是个小美人,这便是物以类聚。”萧灵磨损着指尖微红的胭脂,神色淡淡。
“公主~”青鲤的两颊染上了一丝红晕。
她家公主也不知道从哪里学的这般哄女人的手段,像极了一个风月高手,每一次都说的她脸红心跳。
“好了,今日丹比,你家公主我先去参赛了,你好好留在寝宫钻研一下今日用什么膳。”
“是,公主。”青鲤的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被公主这般好看的美人夸奖了一番,她瞬间觉得自己也是有几分姿色,走起路来步步生风,昂首挺胸。
然而此时此刻,正坐在龙撵上的玄月帝满面愁容,温润儒雅的脸上挂着比哭丧还难看的笑容,丹比可以说是玄月国最差劲的短处了。
往年武比倒也还行,虽然拿不到第一名可也算是拿得出手。
若是兽比的话他舍出老脸求一求午月临让他拿出圣兽参加,再加上他向来疼宠的大公主兰儿,这倒也算说得过去。
要说这丹比,是最头疼的,年轻一辈的都心浮气躁的少年,有谁会沉住气认真去学习古时候流传下来的炼丹术呢?
且不说成为一个炼丹师还有火系灵者的苛刻条件导致炼丹师成为了最稀缺的职业。
可想而知,当年门下丹药师众多的神丹宗一声令下,不知道多少强者抢着卖命。
“左相可有什么良策?”玄月帝叹了一口气,心中无比不甘。
他们玄月国年年垫底,这一次好不容易拿到了武比第一的开门红,怎么能轻言放弃丹比?
“依微臣看大公主天赋卓绝或许可以上场一试。”右丞相率先抢过话头。
“哼,你这家伙莫不是将丹比当做儿戏,上去试一试,若是出了乱子岂不是丢人丢到了其他三国?”左相冷哼一声。
“朕在问左丞相,韩爱卿莫要多言。”玄月帝因为嫡长子的骤然离世心中本就烦躁郁结,如今韩丞相撞了上来自然是没有什么好脸色相待。
“微臣明白。”右丞相老脸一僵,讪讪的闭上了嘴。
左右丞相虽然官职差不了多少,可韩右丞心里清楚,左丞相是先皇定下的辅政大臣,他一个寒门出身的学子哪能抵得过左相的分量,可他就是心里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