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就在一片祥和的气氛中结束了,人群散尽后,康平皇帝拉着李听白唠起了家常。
“你也别老窝在自个的地盘,多出来活动活动,散散心,难不成我大明宫的花花草草就这么入不了你的眼?”
“听白知道了。”
“这就对了了。怎么样,出来活动活动是不是心情好多了,我跟你说啊,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把一大家子都喊过来聚一聚,每回听完他们吵吵闹闹的,总能舒心不少。”
“这个...陛下当然没问题,不过我毕竟一个外人,混在里面怪不自在的。”
“这叫什么狗屁话,你看大家有谁把你当外人了吗?你可是我们大唐的英雄,什么时候成外人了。”
“你看我那几个女儿,可是对你崇拜的很啊,还有两个不知道被谁撺掇着,这几天吵着要拜你为师呢。”
“陛下说笑了,听白这么年轻,哪有资格收徒。再说公主喜欢的,不应该是琴棋书画才对么,怎么可能对这点手艺感兴趣。”
“你还别不信,我那几个女儿里,偏偏还真就有两人开始学起来了,刻木头、雕石头的都有。”
额,怪不得宴会上看到有个没记住名号,但记得很漂亮的公主,手上粘着着创可贴呢,看自己的眼神,亮晶晶的。
“要是她俩和你请教起来,你可不能私藏啊。”
“陛下放心,听白一定倾囊相授。”
见李听白醉意上来了,康平皇帝忍住了本来想聊的正事,放李听白回去休息了。
第二天酒刚醒,皇帝就喊李听白一块去茶室喝茶,内侍殷怀捧着装有第二块和氏璧的盒子小心翼翼的跟在身后,直到到了茶室把盒子放在桌上,才悄悄的擦了擦额头的汗。
不紧张不行啊,这要是摔了,谁也保不住他。
康平皇帝递给李听白一盏泡好的茶,说道:“你雕好的双鹤戏水,我已经让人发货了,怎么样,手上有没有新的订单。”
“没有。”李听白摇摇头,也有些郁闷:“陛下,实不相瞒,对这个作品我是倾注了很多心血的,本以为能来个开门红,没想到到头来依旧是凡物。”
“现在哪还有心情接新单。”
“我都怀疑,自己以后是不是再也没有那种能力了。”
皇帝当然不会看着李听白继续失落下去,亲自给他打鸡血:“年轻人就是年轻人啊,才这点挫折就受不了了,怎么能轻易放弃,一个不行,那就继续下一个。”
“你看你怨天尤人的样子,哪有半点我大唐儿郎该有的风采。”
“正好,既然你手头没什么活,那我这边有一个单子,你要不要接下来?”
皇帝找自己谈这事李听白倒是不意外,这本就是大家谈好的合作条件。
于是自然不会推辞:“当然没问题,听白正好手头有空,必定全力以赴,就看陛下想做什么物件了。”
“嗯,你答应了就好,记住,反悔可是算欺君啊。”
李听白此刻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当然不会反悔,只要是我能力范围之内的,绝不推辞!”
行,鱼上钩了。
皇帝激动的抿了一口茶:“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最近觉得自己桌子上有点空,所以想找你雕个玉摆件,对你来说肯定不难。”
“玉摆件?没问题啊。陛下想要什么造型的?”
“传国玉玺那样的。”
“我连料子都准备好了,殷怀,把玉拿来。”
“来了...”殷怀抱过盒子,揭开上面的盖子:“小先生,您看看,这块料子合适么。”
李听白还奇怪皇帝说的传国玉玺那样的,究竟是什么样的,下意识低头一看,我“哔”,这不就是为重刻传国玉玺准备的第二块和氏璧么。
果然百闻不如一见,品质之高,堪称千年难得啊。
不对,现在是感叹这个的时候么。
李听白晕乎乎的看向皇帝。
陛下,你认真的?
他总算明白皇帝找自己有什么事了,怪不得说之前要再三确认呢。合着居然是要让自己来重刻传国玉玺,而自己好像已经傻乎乎的把差事接下来了。
哎,都怪自己江湖经验太少,才会这么轻易的着了道。
广大网友们,我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及么?
“喏,这就是我为你准备的料子。”康平皇帝把盒子朝李听白推了推:“东西现在交给你,我就等着收货了。”
“陛下...”
“哦哦,你想说加工费的事对吧,好说,你说个数,我现在就让国库给你转过去。对了,爵位的话你看侯爵如何?就凭重刻传国玉玺的这份功劳,也绝对值一个世袭侯爵。”
“要是真出来了我们都期望的那种,我直接给你顶格的国公。”
这就一步登天了?
新唐立国后重定了爵位制度,分十二级,从上到下依次是诸侯王、亲王、郡王、国公、郡公、县公、侯爵、伯爵、子爵、男爵、大夫、上造。
国公就别说了,非宗室之人能拿到的最高爵位,一般都不给活人的。
更不要小看侯爵不过是排倒数第六,实际上这已经很高了。多少人朝堂和战场上拼杀多年,也未必能混个子爵。
而且新唐吸取历朝历代教训,很少封世袭的爵位。普通爵位还要为降爵发愁,任你拿到时多风光,都躲不过几代人后爵位彻底消失的宿命。
想保爵?
难!
除非你能做出和祖先同样的功劳,相当于把爵位又拿了一遍。
世袭爵位就不一样了,无论传多少代,爵位都是安安稳稳的。
等同于让家族和王朝深度绑定,只要大唐不灭,爵位就永远在,富贵也永远在。由此可见其珍贵之处。
李听白不得不承认,爵位对此刻的他来说,还是蛮有吸引力的。若真拿个世袭爵位,光宗耀祖不说了,将来排位和石碑也能比别人大一圈不是。
可问题是,这活不好干啊。
“陛下,这可是和氏璧啊。”
“知道啊,所以找你就是要雕刻传国玉玺的。”
“传国玉玺!”李听白快要吐血了:“您当时可不是这么说的,您说的可是一玉摆件,没说是传国玉玺啊。”
“你看这孩子,叔我问你,传国玉玺是不是拿玉刻出来的?”
“是...可那是和氏璧...”
“和氏璧怎么了,不也是玉。”
“我再问你,刻出来以后,我把他放桌子上,能不能当摆件用?”
“能?...能吧?”
“这不就对了,你说那不是玉摆件是什么?”
李听白——逻辑是对的,就是总感觉哪里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