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血炼宗的诸多辛密,紫泫然远比林尘了解的多。
或许,只需要一些蛛丝马迹,她就能猜出许多事情。
“所以,此一行的重点,是在宗门祖祠,对吗?”
林尘一边说着,一边带着紫泫然,朝着血炼宗祖祠的方向赶去。
紫泫然轻轻点头,
“差不多吧,毕竟,‘七伤罪’的主阵眼所在之处,就是祖祠附近。”
“并且,那所谓‘至宝’的封印之地的入口,同样是祖祠。”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剑魂宗的目的,是想引各方势力之人踏入‘七伤罪’的领域,让他们成为激活这座人之阵的养料。”
“然后,利用天、地、人三大主阵的力量,破开祖祠的封印,得到秘境之中的至宝!”
紫泫然分析着,从林尘手里接过《鬼都能学会的法阵入门篇》,认真翻看。
“小尘子,咱们运气不错,此处法阵‘八万里’的部分阵基,正巧我师尊当年带我观摩过。因此,我可以轻而易举的找出核心所在,将核心烙印篡改,并打入你的体内。”
“可这座‘八万里’作为地之大阵,几乎承载着宗门中,除了天之阵以外的全部法阵,又承接地脉之力,乃是汇聚了无数代宗门祖师的心血之作。何其复杂。我需要一些时间,找出控阵之法,想办法……让你掌控‘八万里’的全部力量!”
“如此一来,咱们在这座剑魂宗精心布置下的陷阱当中,才有些许胜算……”
紫泫然一本正经的翻看着古籍,一边漫不经心的解释道。
林尘闻言,不由得眉头微皱,
“只有这座‘八万里’吗,从你之前的描述来看,‘九重天’和‘七伤罪’,才是三大主阵之中,专饲毁灭与杀伐的大阵。”
“若是能再掌控这两座主阵,休说来的只是剑魂宗的执法堂,即便他们举宗降临于此,也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林尘直言道。
而此话一出,紫泫然翻书的动作忽然停住。
她低着头,用像是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盯着林尘,伸出白嫩的小手,捏了捏林尘的脸。
“小尘子,大白天的,你做什么梦呢?”
“既然都说是三大主阵了,你以为是大白菜啊,还想全部掌控?”
“既然连你都清楚,九重天和七伤罪乃是杀戮与毁灭的法阵,剑魂宗和一些知晓内幕的人,自然不是傻子,若是有掌控主阵的能力,他们一定会第一时间去触及这两座大阵。”
“相比之下,八万里却并不被重视,仅仅只是将这一主阵的部分权柄,赐予了剑魂宗的一些灵武境弟子,虽有守护之能,却根本没有发挥出这座地之大阵的真正功效。”
“如此之下,才给了咱们可乘之机,让你我二人,有机会夺取这一权柄,成为承载‘八万里’全部力量的人……”
紫泫然解释道。
她说话虽是奶声奶气的,却是无比的认真。
“所以,血炼山分明是咱们的主场,却只能捡别人不要的东西,去跟人家斗?”
“能斗得过人家吗?”
林尘无奈道。
听闻此话,紫泫然像是一只被踩住了尾巴的小奶猫,顿时气呼呼的道:“他们都是一群目光短浅,鼠目寸光之辈,懂个茄子的八万里!”
“这座主阵,正如它的名字一样,纵横方圆八万里,找遍整个姜国,也找不出第二座这样的法阵。仅仅是像九重天和七伤罪主阵眼那种规模的阵基,就有二十四处之多,象征着大地之上的二十四个节气!”
“更何况,九重天虚无缥缈,若无储备百年之久的日月星辰之精华作为阵源,再强也只是无根之萍。刚猛有余,后劲不足,难成大器!”
“七伤罪以无尽血气为阵源,发动之时,便是有违天和,主阵之人自损功德,晚年不详。而且,毁灭的力量无比恐怖,稍有不慎,受到反噬,害人害己。”
“唯有八万里,乃是中正浑厚之正道,你若能承受住二十四处阵眼加身的力量,抗衡九重天,或者七伤罪之中,任何一座主阵,绝不会落丝毫下风!”
“我的话,你信不信!”
此刻,紫泫然将原本捧在手里的古籍塞进了林尘怀里,伸出一双小手,捧着林尘的脸。而她的小脸,紧紧地凑了上去,几乎要贴在林尘的脸上。
由于距离太近,林尘已经无法看清她的全貌。
而隐隐之间,却能感受到她细微而均匀的呼吸……
林尘伸出手,抱住了紫泫然,连忙劝道:“波儿啊,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
“你说的话,我全都相信……”
“也就是说,我如今所掌控的力量,只是八万里那二十四个阵眼之中的其中一个,是吗?”
林尘问道。
见林尘相信,紫泫然不禁长长的舒了口气,随即微微点头,道:“这一阵眼,名为……夏至!”
“不同阵眼之间,力量是相辅相成的,也就是说,你若承受得住二十四方阵眼,所获得的权柄,绝不是简单的二十四份力量叠加,而是一种质变,一种升华!”
“或许也是因为这个缘故,想要掌控八万里的全部力量十分复杂,并且,很少有人能承受得住二十四方阵眼的全部力量,因此……剑魂宗的人,才没有过多的去打八万里的主意。”
紫泫然解释道。
这么一说,林尘倒是来了兴致。
他连忙将法阵入门篇塞回了紫泫然的手里,并催促道:“那你还愣着干嘛,赶紧的,寻得破阵之法,赶往下一处阵眼!”
“八万里赋予我的洪荒之力,已经饥渴难耐了……”
……
与此同时,血炼山,祖祠前的大片废墟之中。
无数血色符文交织盘旋,犹如一条条狰狞的锁链,缠绕封锁了四面八方的虚空,将近百人围困在了其中。
这些人,无一例外,皆是修为浑厚,在姜国有头有脸的存在。
他们来自各方势力,实力最弱的,也是高阶灵武境级别的修炼者。
不过,这群人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即便被困在其中,也没有亮明真正的身份。
或许是势力中的高层强者,不允许他们在此行中暴露身份。又或者,如今身陷囹圄,剑魂宗的阴谋已然化作阳谋,即便亮明身份,也无济于事。
血阵之下的不少人,已经面如死灰,放弃了抵抗。
却并没有多少人察觉到,一位身披灰色长袍的青年男子,手执折扇轻摇,俊朗的脸上,满是淡然之色。
虽身处阵中,却仿佛即将到来的灭顶之灾,与他无关一般。
而他的身旁,有几人簇拥,或中年,或老者。
无一例外,这几人跟在灰袍青年身旁,神态举止,皆是毕恭毕敬。
“公子,还要继续等下去吗?”
“这‘七伤罪’主阵一旦发动‘血噬’,可不是闹着玩的……”
一位红袍老者拱了拱手,似乎有些担忧。
灰袍青年闻言,大手一挥,收起了手中折扇,望着那红袍老者,淡然一笑,
“冥老,对‘血噬’一事的了解,我不及你……”
“可若是对这血炼宗的主阵之一——七伤罪,呵呵,这世上,应该没人比我更了解了吧。”
“我现在,就是要等血噬发动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