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腿脚是不是偶尔会发麻?”被人从睡梦中叫醒的郎中尽职尽责的对眼前的人进行一番望闻问切。
“对,这两天偶尔会发麻。”程清淮点了点头回答道。
“你,背部,受了丈刑?”郎中迟疑了一下开口。
程清淮点了点头,遂在郎中的示意下,将衣服宽解,露出了满是伤口的后背。
郎中仔细看了伤后又把了脉说道:“伤口已经开始敛水,恢复尚可。只是公子这伤怕是伤及筋脉,故而才会出现腿脚麻无力的症状。”
“不可能,那两个人都是我安排的,我一直看着的,怎么会伤及筋脉?”
秦明月看着忽然情绪激动的林小林,他一脸焦急地看着程清淮,似乎非常害怕着什么。
“人体脊柱中央有条重要的经脉为督脉,督脉是人体奇经八脉之一,对全身阳经气血有统率、督促的作用。督脉受损而阻,便会不良于行。这位公子的脉沉缓而涩,乃是筋脉有损之相。”
秦明月对古医术是一窍不通,她猜测着郎中的意思应该是伤到了神经,好像还是很严重的那种。
不过她现在已经没有力气再管接下来的事情了,她的意识越来越昏沉,刚刚打斗消耗后她的能量只有了百分之七,身上的伤口虽然没大问题,但是失的血有点多。
秦明月再也坚持不住,眼前一黑,身体便不由自主地软了下去。
等她再次醒来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程清淮焦急的面庞,见她醒来他脸上阴霾散去,“明月你终于醒了,你可知你已经睡了一天了。”
秦明月动了动,她身上的脏衣服已经换掉了,伤口都缠了纱布。能量太低,身体就会太弱,她挣扎着想坐起来,却感觉头晕眼花,连抬起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
她放弃挣扎,看了看正在跳跃的烛火:“我们现在在哪里?小公子了?”
“我们在医馆,你身上伤口太多,不宜挪动,那郎中便好心让我们在他医馆住上两日。小公子你也不必担忧,林小林已经安顿好了他,现在应该是睡着了。”程清淮温声回答着她的问题。
程清淮说完便端起一旁的粥喂她:“郎中说,你伤口太多,虽都不严重,却也需要静养,以防感染。这粥是刚熬好的小米红枣鸡丝粥,你失血过多,当多吃一点。”
小米粥细糯咸淡正宜,鸡丝嫩滑,再加上红枣的香甜,这味道秦明月甚是喜欢。让喂她的程清淮忍不住说道:“慢点吃,吃太急了对胃不好。”
吃完一碗后秦明月不好意思的拒绝了再来一碗的意见,转头忽然瞥见了他身下的轮椅,惊讶的问道:“你怎么坐在轮椅上了,你的腿完全不能动了吗?”
程清淮放下粥碗,不着痕迹的捏了下又开始发麻的双腿,无奈地一笑,“倒也不至于完全不能动了,只是没多大力气,总是发麻。林小林便给我找了个轮椅。”
“你和林小林之间好奇怪,我不知道怎么形容你们两个之间奇怪的氛围。”秦明月看了看他说道。
“以前我们是死生相托的好朋友,现在,我也不知道我和他之间算什么。如果说是朋友,可是我和他在不同的阵营,利益不同,又如何能继续做朋友了?”程清淮语带惆怅。
“我不是很明白你说的话。”秦明月将他的话在脑袋里过了一遍,朋友不就是坦诚相待就可以了吗?为何还要扯到阵营,利益?
“因利而聚,利尽而散。世人大多如此。”程清淮落寞的说道。
来送药的林小林正好听到了程清淮的这句话,他忽然感到了心灰意冷。
只是他不愿意他心中最好的朋友如此想着自己,他想为自己辩解。
“以利相交,利尽则散;以势相交,势去则倾,唯以心相交,淡泊明志,友不失矣。”
“我林小林是真心将视你程清淮为知己,从未带过任何目的。”
“这两年我跟林家人虚与逶迤,就是为了今日能护住你们。我设计让自己被贬到南蜀也是为了能就近保护你。只是想不到你会这么想我。”
林小林说这番话便落寞的离开了。
“他生气离开了,你们还会是朋友吗?”秦明月看着轮椅上的程清淮问道。
“我也不知道,也许真是是我的问题。”程清淮回答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