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十分很快便到,押送他们的官兵准时踢醒了在墙角昏睡的程清淮,还未等他站稳便推搡着他出了门。
秦明月迅速背好包袱,一手抱起小公子,一手迅速扶住摇摇欲坠的他,对后面的人冷冷说道:“我们可以自己走。”
程清淮忍着钻心的痛在秦明月的搀扶下,向府外走去,身后的士兵嫌他太慢骂骂咧咧推搡着。
若是放在平时,程清淮自然是不会任人如此践踏,只是现在情态不明,他怕小不忍则乱大谋。
二人刚走出淮安王府,便见着一位身着灰锦的人站在府外候着,此人正是程贵妃身边的孙公公。
孙公公从袖中掏出几张银票塞到了为首官差手中,笑眯眯地说道:“总归是贵妃娘娘的亲侄子,曾经也是直呼圣上为姑父的人,还烦请二位官爷行个方便。”
为首的官差叫孙大河,他往人群中望了两眼,板着脸道:“咱们是依规矩办事,公公也是宫里面的人,当知道这规矩二字。”
孙公公听了这话长叹一口气,将银票收了回去,心里明白,“即是如此,那就谢过孙大人了。”
孙大河嗤笑一声,吩咐着下面的人给秦明月二人上了铁链,一行人便昂首阔步的离开。
上位的人总爱把他们这些小兵小将放在火上烤,林家想程家人死,可程家那位娘娘还在宫里好好的呆着了。
如此想着的孙大河将一路抱怨该手下那几百两银票的张二训斥了一遍“那钱拿了,咱有命花吗?这趟差老老实实按规矩来,谁都不能拿咱们怎样!”
故此这一路双方都相安无事,那押送的四位官差没有找茬为难他们也没同他们说话。
日落时分他们投宿到了京郊的一处官驿。秦明月他们被安顿在驿馆的一处破房子里,留了两个叫张二和张大的两兄弟看守他们。
将小公子苏长诺安顿好哄睡着,秦明月长舒一口气,人类幼崽,有点累人。
程清淮看着她疲倦的面容十分过意不去“明月,你真的没有必要这样陪着我。”
“高人说,我不懂的人世百态,要我多体验。可是在这里一个多月了,我却还是不明白,我应该体验什么?明白什么?”秦明月靠着墙,没有回答他的话。
程清淮闻言笑了笑,“高人不过是想你懂这人世的七情六欲罢了,你不必过于纠结那句话,只要好好活着,做自己想做的事,守护自己想守护的人,事过万千,答案自现。”
“这样吗?那我等你伤好,将小公子送到他哥哥身边,我想做的事便做完了,我就可以回去了。”
秦明月想到此又来了精神,她探身过去关心他的伤势,“你怎么发起烧了?”
“他需要郎中看一下。”秦明月转头对着外面官差说道。
“你爱给他请就给他请,跟我们哥几个没关系。”张二瞟了他们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我没事的,明月,不要担心我。”程清淮拉着她,示意她不用麻烦。
秦明月自然是不会听他的话的,她起身准备出去找郎中。确不知刚到门口便被张大张二拦了下来。
“我不是逃走,只是想去找郎中。”秦明月冷静地向他们解释着。
“姑娘别为难我们兄弟,我们的职责是看好你们两个,不能让你们两个离开我们的视线。”张大冷漠的说道。
秦明月不耐烦的踢了踢脚上的铁链,要不是程清淮那句“现在他不能走”她早走了。
“那可以请您帮忙去请一位郎中来给他看一下吗?”秦明月看着张大问道。
“可以,如果您能给点跑腿费的话,实在没有银子,别的也可以。”张大猥琐的目光在她身上徘徊两遍,不怀好意地说着。
秦明月还在想他说的别的是什么时,张二便被飞来的小石子砸了嘴,他捂着嘴痛呼出声。
“如此贱的嘴,着实欠打。”墙角的人一字一句,皆透着阴冷。
张二见此,心中顿时一慌,这淮安王世子并不是走不了,而是暂时不想走!
他强自镇定对着秦明月说:“世子爷也无需为难我们,我们这种下人只是按规矩办事,不让你们离开咱们的视线范围,将你们押送到流放之处。您若有银子,打发那驿馆小二去请郎中,也不关咱们哥几个的事。”
秦明月听了这话便知道找郎中这个事情暂时是无望了,因为她现在没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