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蛇带着十多人仓皇逃回南山。
这一战,火族精壮青年死伤大半。
土族众人德胜回村,当晚庆祝不在话下。
少康令众人清理各门战场,收拾死尸五十多具,发现活口二十多人。
这二十个火族人,伤不甚深,只是腿脚或皮外之伤。
少康叫把这些俘虏全部带到村中,临时关在几所旧房中。
族里的年长者听闻抓了俘虏,纷纷要求将这些人处死。
少康问其故。
都道:“留着这群火族人一来没有多余的食物给他们吃,二来他们都是死敌,留着也是祸患。”
少康心想:“虽然杀战俘是惯例,但留着战俘的好处众人不知。现今这些人既已被擒,手无寸铁,已是无辜,杀之有违道义。”
便撒个谎话,道:“这些人杀不得,我听说我们有部分族人落入对方手中,先正好用他们来交换!”
众长者听了,便无话可说。
众俘虏关在牢中,伤痛加害怕,人人惴惴不安,个个面露惊惧之色。
少康看他们惶恐,便安抚他们说:“不要怕,我只问你们一句话,谁说实话,我便饶他不死!”
众俘虏看着少康,个个颤抖。
少康道:“你们谁知道,南山有多少我们的人活着?”
俘虏们互相看着,既怀疑又害怕,谁也不敢答话。
少康看他们身上血迹斑斑,心有不忍,便叫武夫等人拿草药给他们疗伤。
又叫人拿食物给众俘虏吃了。
众俘虏用了药,吃饭饭,这才放下戒心。
少康又问了一遍。
其中一个胳膊受伤的,站出来说道:“我说实话,你真能饶我们不死?”
少康看着那俘虏,大约十七八岁,个头中等,脸上有些浩然之气。
笑着对他说:“只要你说实话,我少康以人格担保,绝不伤害你一根毫毛。”
俘虏道:“你必须饶了我们全部人不死,我才说!”
少康心想:“这人还算有些骨气,这时候还想着别人的安全。”不禁大为动容。
“好,我发誓,绝不伤害你们全部。”
其余人都道:“别信他的,别上他当!”
少康笑道:“信不信我有你,聪明人因该抓住一线生机!”
那青年犹豫半晌,点点头:“好,我信你。”
便将火族那边的情况,俘虏数目、人员多少合盘说出。
少康点点头:“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道:“小人名字不足挂齿,叫火明。”
少康道:“火明,我记住了,你和你的族人好好养伤,有什么事你找我便了。”
少康走后,众人都道:“你告诉他干什么,他能放过我们?”
火明叹口气道:“就算我不告诉他,这事早晚他也会知道,倒不如换来大家性命。”
少康心想:“根据火明所说,火族总人数约三百多人,这一战死伤大部分精锐,尚余二百多人,除去不具备战力的老幼妇孺,具备战力的也就几十个。如果采取强攻,会伤及很多无辜,交换俘虏的事应趁早了。”
正在冥想之际,族里有很多人来找到少康,都道:“听说火族那里有我们活着的亲人,请你尽早交换俘虏,让亲人回来......”
这些人男女老幼哭哭啼啼,齐声哀告。
少康见状,忙道:“大家放心,明日一早,就和火族交涉,换回亲人。”
众人闻言,都万分感谢,不少人下跪给少康行礼。
慌的少康赶紧扶起众人,道:“众位乡亲,你们都是我的亲人,救亲人理所应当。你们这样,少康万死也难承受!”
少康找土风及众长者商议交换战俘事项。
众人都道:“这不是小事,需要找个合适的人,去和火族人交涉。”
想来想去也没有合适的。
少康道:“这事只有我去了。”
众人都惊:“你?这可不行,你去了,族里的安危谁来负责?再说,火族人要是抓住你不放,岂不是得不偿失!”
少康说:“别的人去恐怕无济于事,我自己去也可随机应变。我想火族人还有需要我的地方,不至于杀了我。”
众长者道:“那再多派几人陪你,也好有个伴。”
少康笑道:“人多了,反而是我们胆怯。为了表示诚意,我只带一个俘虏去吧。”
众人皆惊。
少康道:“我已想好了,从这些俘虏中选一个人同去,我便死不了。”
少康便将火明的情况向众人说了。
众人一听了,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只得同意。
当夜,少康回到家中,向彩儿说了明日去敌营的事。
彩儿吓得面如土色,道:“你何必要去冒这个危险,万一出了事,让我们怎么办?”
说罢,泪就要流出。
少康笑道:“不要担心,我福大命大,上次那么久不都回来了。”
彩儿哽咽道:“我已经担心了一回,你怎得又要叫我们母女二人担心?”
说罢呜呜哭了起来。
少康心下一凉,恍然醒悟:“自己身为男人,只顾自己,不顾妻子的感受,着实不像话。”
内心有些自责起来。
但话已说出,事已至此,怎能反悔?
少康安慰彩儿道:“我此去,至多一两天便回。你放好宽心,照顾咱娘,等着我回来。”
说罢,伸手要去擦拭彩儿的眼泪。
彩儿断续哭道:“至今,我都没有给你生个一男半女......你又要冒险......”
彩儿说的是,少康回来之后,便没有与其同床,当然内心十分苦楚。
少康急按住彩儿的口,叹道:“别说了......都怪我,是我存有私心!”
彩儿瞪大眼睛,惊异地看着少康:“难道你......”
彩儿早就听别人说少康在水族有相好的,又见少康对自己从来不谈夫妻之事,身为女子也羞于去问。
现今少康一句话,竟让她心中如刀绞。
少康低头不语,久久方道:“是的,也许你听人说了,我在水族是遇到一个女子,这事我本想......”
少康话一出口,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觉得自己和云儿、彩儿都是无辜受害者,但是彩儿能信吗?
彩儿楞半天,脸色突地煞白,叹道:“我以为,这辈子我遇到了一个让我安心的男人......岂不知......我是没那福分......”
说罢,哭着跑进里屋去了。
少康闻彩儿之言,心头一震,不知所措。
忽听房中传出彩儿娘的叫喊:“彩儿,你这是干什么,天哪......”
少康急冲进房中,只见彩儿躺在地上。
腹中插了一把匕首,一股殷红的鲜血,溅的满手都是。
彩儿娘吓得面如土色,瘫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