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筏逆流而上。
众人轮番撑槁。
木筏上,阿赤与子萁两人却不敢说话,偶尔四目相对,也是短暂回避。
少康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暗自纳闷:“原始人也这么保守吗?”
于是一心要帮二人打开话题。
少康首先开口说道:“子萁,这两位姑娘都叫什么名字,给我们认识一下。”
子萁尴尬说道:“哦,是我不对了。”
她拉着一位十五六岁的瘦小的女子道:“这位是子芙。”
子芙上前见礼,笑道:“子芙见过各位。”
又拉着一个稍长一岁的女子道:“这位是子英。”
子英同样含笑见礼。
少康笑道:“你们都姓子,应该都是亲姐妹了。”
阿赤道:“错了,错了,一个姓多了,怎么能认定是亲姐妹呢?”
子萁笑而不语。
少康故意问:“你看,他们都差不多大,长的又像。”
子萁道:“聪明的少康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少康道:“我听说你们草族从来不吃肉,是真的吗?”
“对呀,我们只吃果子之类的。”子萁道。
少康摇头:“怪不得,你们这么瘦,定是营养不良。”
阿赤撑着槁,只是笑。
“阿赤,我又说错了?”
云儿道:“人家是习惯吃素。”
阿赤点点头。
少康又问:“你们这次来的人为什么没有一个男子?”
这一问不要紧,子萁眼中忽然闪过一丝不安,但转即消逝。
另外两个女孩也不在言笑。
少康看众女孩子脸上阴晴不定,情知自己失言,不敢再问。
云儿笑道:“子萁姐,你现在可婚配了吗?”
子萁啊了一声,叹道:“没......没有!”
少康心说,云儿你可问到点子上了。
便笑着说:“没有正好,我想给你说门亲事。”
子萁脸色更加惶恐,阿赤也是一愣。
子芙和子英都掩着口鼻,偷笑起来。
子萁瞪了一眼子芙和子英,转而说道:“别开玩笑。”
云儿打趣道:“子萁姐,我们可是认真的。你看,我们这里有几位,长相都还不错。你喜欢哪个,我给你说合去。”
雷生闻言笑道:“我们这个帅小伙,你看怎么样?”
他指了指阿赤。
阿赤忙叫道:“不要胡说,子萁姑娘可不是随便的人。”
少康却说:“没错,自古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阿赤,你没有父母做主,今天我这个做哥哥的替你做回主,就应了这门亲事。”
阿赤涨红了脸,道:“你们不懂,不要取笑我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不知不觉间,已过了半日。
木筏逆水而上,也才走了半程。
到草族时,日头已垂落。
远远就看见草族有几人在岸边忙着。
子萁道:“各位,这次多谢相送。天也要黑了,不如请各位在此休息一夜,明日赶路,如何?”
她这么说,众人心中各有打算。
少康心想:“正要去草族见识见识,说不定能找到一些能够种植的稻谷之类,也不枉此行。”
阿赤心想:“这下再好不过,又能和子萁多待一个晚上。”
雷生想的是:“这草族什么样儿,今天我也开眼见见世面。”
云儿心想:“与其夜里在木筏赶路,不如在这安稳休息一夜。”
众人都不说话,看着少康。
少康客套一番,便答应了下来。
草族的人都非常热情,高兴的迎接众人。
少康看他们很少穿着兽皮,大部分都是草叶、藤条编织的衣裙。
便叫雷生和阿赤道:“看看我们木筏上还要多少兽皮,挑一半给他们。”
雷生和阿赤答应一声,便去取兽皮来。
众人跟着子萁一路前行。
只见两边看热闹的人,都是十多岁以上的女子。
少康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就是想不来。
走着走着,云儿悄悄在少康耳边说道:“少康,你发现这里有什么古怪了吗?”
少康惊奇:“你也感觉到了?”
云儿说:“难道你没发现吗?这里好像没有男人?”
少康直点头:“是的,我也才发现。”
雷生笑道:“没有男人便好!”
阿赤却笑而不语。
走了不到半里,来到一个村落。
几十间草屋错落布置,房子虽然不甚高,但也小巧雅致。
草族人听说换盐的回来了,都出来迎接。
只见人群中,一位三十来岁的妇人,长发垂肩,额头戴一条玉链,面色白净,庄重只中带有几分妖娆。
子萁上前在那妇人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那妇人并不说话,只是边听边点头。
后来,子萁才介绍少康等人,说:“长老,这三位便是水族来的。”
四个人连忙各报姓名。
“少康”
“阿赤”
“雷生”
“云儿”
然后同声说:“拜见长老。”
妇人面若冰霜,不苟言笑,声音清脆响亮:“各位远来是客,这里地方狭小,照顾不周,切勿见怪!”
少康道:“打扰贵族,深感不安,这些礼物全当奉送,聊表心意。”
雷生和阿赤便把兽皮放下。
那妇人扫了一眼,见有鹿皮、狼皮、猪皮等数十张。
她淡淡的表情,不露喜色,只是点头致谢。
说道:“子桃,你先带各位贵客去歇息!”
一位二十来岁的女子上前应道:“是,长老。”
转身对众人说:“四位贵客请随我来!”
四人谢了长老,随子桃去歇息。
众人来到一排草房前,只见那房子都是芦苇所盖,不大不小。
再看房内,只有一张细软的蒲席,简陋异常。
云儿摇头叹道:“这草族人过的也太苦了。”
雷生笑道:“凑合住吧,女人能盖出这种草房已不错了。”
少康笑说:“阿赤,你是来过这里的,这边的一切应该熟悉了。”
阿赤连忙道:“这个......我也是头一次!”
众人各进自己的房中躺着歇息。
只有少康闲不住,一直疑心重子。
心想:“一个族群,没有男子,光是女人。
这些人是怎么活的,是怎么传宗接代的?
还有,这些女子怎么都是十几岁以上,最年长的不过三十来岁?”
这些疑问一直萦绕在他的脑中。
后来又想到了阿赤:“阿赤和子萁的关系特别,他应该了解这里的情况,为什么却从未提起?”
少康思索半日,也不得其解。
正在烦闷中,互听外面有人叫道:“哪位是少康,长老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