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忙起身,远远看着白白的峰。
“哎,还早着呢,大惊小怪。”
云儿又坐下,倚着货物,抱怨道:“你缺心眼儿,这么远,就吵着人睡觉。”
“望山跑死马,一点也不假,这还得有几十里呀。”少康也说,但是他已经不困了。
“什么望山跑死马?”阿赤奇怪的问道:“对了,你怎么说的很多话让人难以明白?可怪。”
“你忘啦,他是土族的人,很多东西我们都没见过!”云儿道。
云儿闭着眼,她忽然记起少康曾经提过,一个叫做“中华”的地方。
阿赤看着少康,摇摇头,“土族人也没什么可怪的呀,雷生,我说的对吗?”
雷生应了着:“什么土族水族,大家都差不多,又不是四条胳膊四只眼。”
他翻了个身,继续道:“我看那,少康这是见多视广,哪像你,觉得去了几趟东山,就认为自己了不起了,嘿嘿。”
少康见他们又要斗嘴,突然醒悟:“该死,我说错话,让人觉得自己是个怪物。”
他打趣道:“你们不知道,我小的时候,受了点刺激,所以有时候会说胡话,这会我好多了,以前比现在还要严重!”
阿赤闻言,看着少康脸色,并不像撒谎。
“不,不像。”他笑道:“什么病能让人变的像你这样聪明,那真是老天爷眷顾,我还巴不得呢。”
他自言自语,众人都不再理他。
须臾,木筏来到了大青山下,这河水绕着大青山形成一个弯。
木筏又向南航行,绕到山南,众人这才看到山东南的景色。
这里是开阔的一片水地,没有高大的树木,只有一些低矮的灌木和芦苇。
到了近前才发现,原来这里的水道是众横交错,水道中有很多沙洲,沙洲断续相连,上面芦苇灌木丛生,不时有水鸟飞翔其间。
水道交错复杂,宛如迷宫。
少康正四下张望,忽听阿赤说:“错了,我们走错了路,以前走陆路,都是从山北绕过去,现在竟走山南,这水也不知道哪条道是向北的。”
这话让众人着了慌,都说,那不如将筏子掉头,从陆上绕过去。
少康忙制止道:“不用紧张,这水肯定有向北的路,找找看吧。”
一来,这筏上货物多,走陆路不便;二来,这人都喜欢逐水而居。
所以,少康确定这水道定是有一条向北而去。
少康撑着木槁,向东划了半里,果然水道分叉,一条向东,一条向北。
就这样,十八条水路交叉连接,转了半晌,还在芦苇丛里转悠。
众人正在焦急时,木筏拨开芦苇,眼前忽而闪现出来一个偌大的沙洲来。
不,那不是沙洲,而是大片的陆地。
只见这陆地背靠大青山,方圆有数里之遥。
地上的人个个都着装怪异。
人们见有木筏出现,都很惊讶,在岸边翘首观看。
岸上的人指指点点,只见木筏上:
领头的是个二十来岁的皮肤黝黑的青年,长的是浓眉大眼,高鼻阔嘴,身穿鹿皮短裤,头发细又黑,胸口佩戴一串角骨项链,后背背着一个弯弓。
身后跟着一个细长个儿和粗壮个儿的汉子,在后还有一位眉清目秀的少女。
忽而有人认出了那细长青年,叫道:“哦,这不是水族人嘛。对,是他们,这青年我认得。”
那人叫道:“哟,阿赤啊,这回怎么来的这么早,瞧瞧,带了什么好东西!”
阿赤闻声看去,人从中那家伙矮矮胖胖,头顶戴着一圈翎毛,手持蛇头仗,腰缠细藤条裤。
急叫道:“原来是林吉,好久不见。”
林吉点点头,问道:“这回都带了什么好物来?”
阿赤却说:“林吉,这是我们族人少康、姬云、雷生。”
众人齐点头,林吉笑道:“这回来了几个生面孔。”
阿赤向众人说道:“这是有鱼族的林吉,我们认识。”
林吉笑道:“各位,把你们带的东西拿出来瞧瞧吧。”
少康指着木筏上的皮货及陶器,笑道:“林吉,东西都在筏子上,你看好哪个就拿哪个把。”
林吉道:“哎呀,这么多皮货,亏你们想的出法子,竟能弄了来。这回你们想换什么都行啦?”
“东离族的人来了没有?”阿赤问林吉。
“我这不正着急嘛,往常他们早来了,这都等了半日,还不见人来。”
“不着急,我们再等等看。”少康说。
东离族就是阿赤说的能带着盐巴来交易的。
看来很多人都在等着他们。
大青山下外族人很多,他们都带着自己的特色货品。
云儿见人多又热闹,就要去走走看看。
少康生怕她有危险,只好叫雷生守着木筏,他和阿赤、云儿先去熟悉一下情况。
三人和林吉沿着向北的路观看。
各种杂货有毛皮、草绳、石斧、石锤、骨刀......
肉类有鹿、牛、鸡、鱼......
素类有薯、葛、桑、瓜......
其他吃的,用的,装饰品,也是玲琅满目,欲迷人眼。
少康看了一圈,走了几百步,也没有发现什么稀罕之物。
没有盐巴,众人也没有多大兴致。
唯独云儿左顾右盼,欢喜的很。
忽然云儿眼前一亮,原来是换饰品的,那一堆饰品花样特色,很少见。
云儿走过去,拿起一串玉石项链,那项链在阳光下红蓝白绿色彩分明。
云儿把项链放在手心仔细观摩,少女的心情也敞开了。
“这链子怎么换?”云儿细声问道。
“两张羊皮或四张鹿皮。”饰品的摊贩是个身材矮小,胡须稀疏的汉子。
那汉子宽额突嘴,一双三角眼骨碌碌、眼色眯眯的盯着云儿乱转。
云儿摇了摇头,似乎嫌贵。
“一张羊皮还差不多。”她咬咬牙道。
“哎,小美人,你可别小瞧了这挂链,这玩意很稀有。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弄到手的?”
云儿拿着链子在胸前搭配着看。
摊贩两只眼盯着云儿的脖颈,笑道:“这多合适,项链配美人,啧啧,就像给你量身做的一样。”
他走上前去,伸出手:“来,我给你带上瞧瞧。”
他拿过项链要给云儿脖子上套。
云儿向后一仰。
摊贩一把抱住她,说道:“来,我给你带上。”
云儿吓得花容失色,拼命挣扎,喊道:“快放手。”
摊贩哪肯放,仰面勾头,就要往云儿脸蛋上亲。
摊贩的嘴将要触到云儿的脸颊,突然停住了。
但见他龇牙咧嘴,大叫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