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句话它忘了与周鼎讲。
这句忘讲的话便是,这世上鲜有活人能承受来自地灵树对其体内经脉血络的重塑。
因为这是一种不破不立的重塑,更是一种毁而再生的重塑。
是一种要将周鼎体内所有经脉血络一条条、一根根的全都摧毁,而后再一条条、一根根重新搭建的重塑。
“小子,你可得挺住,老夫这后半生,可全指望你了。”
看着已是彷如垂死之状的周鼎,神铁紧张的说道。
站在残垣断壁里的叶婉与肖云不仅亲眼看到了后山那座高山的崩塌,更是听到了传自后山的那声厉叫。
“师妹,这小子是不是受伤了?”
但听肖云所说,叶婉举棋不定的说道:“要不要去看看?”
“还是你来决定吧,但我觉得后山之所以乃我宗门禁地,肯定有它身为禁地的道理,或许就是禁地伤了那周鼎小儿。”
听得肖云所说,叶婉紧皱着眉宇道:“若是你我能擒住那周鼎小儿,必能扬名整个东洲。”
“不光是扬名,婉儿,这些日子你有没有想过寻儿去了哪里?”
“嗯?你的意思是我儿的失踪与这周鼎小儿有关?”
虽叶婉不喜陆寻,但是这陆寻毕竟乃她所生。
一想到陆寻的失踪,这也给了叶婉莫大的勇气。
乾云山大殿。
叶项但见方海皱眉,于是向他询问道:“宗主为何皱眉?”
“不知!”
将目光投向方寸山的方向,方海紧皱着眉宇说道:“我这会怎么感觉心里极不踏实。”
“心里不踏实?”
但听方海所言,叶项亦是微微皱眉。
“糟了,有人来了。”
方寸山后山,神铁感觉到了有两道气息正在向后山逼近。
虽然这两道气息再它看来不过蝼蚁,但是这失了星体的它,可是零战斗力。
若非是周鼎在那小屋看出了这蛛纹神石的门道,并在它眼皮子底下修复了这玩意上的阵纹,它才不会于激动中向周鼎开口。
“小子,你自求多福吧。”
看了一眼地灵树中的周鼎,神铁忽而落到地上,很没义气的装死了起来。
叶婉与肖云小心翼翼的摸上了后山。
当她二人看到那身在地灵树中,不知生死的周鼎时,二人那本是谨小慎微的作态立时自身上消失。
“这家伙?”
叶婉与肖云可没神铁这般见多识广能认出地灵树来。
所以当他二人看到那被困在树中的周鼎时,自然而然的便认为是这后山禁地的这颗灵树困住了周鼎。
眼见困于树中的周鼎不知生死,叶婉二人的胆子大了起来。
几步走至地灵树前,叶婉黛眉一寒,果断向地灵树中的周鼎出手。
一根如同实质般的蝎尾没入这绿色荧光中,并狠狠的刺入周鼎的身体。
当躺在地上的神铁看到这一幕时,它只能在心里将叶婉的祖宗十八代挨个的全在心里过上一遍,以泄愤怒。
“嗯——”
一声闷哼自神铁头顶响起。
听到刹那,神铁差点没激动的从地上弹起。
“这小子挺硬啊!跟老夫有一拼。”
经脉血络重塑之痛,非经历之人难以想象。
而地灵树对他体内经脉血络的重塑还不是那种一毁一塑的重塑,而是将他体内所有经脉血络摧毁,而后再一根根、一条条的重塑。
这其中之痛,唯有周鼎自己清楚。
若非他有着顽强的意志,恐怕在他被地灵树毁掉所有经脉血络之时,便已经痛死过去。
当经脉血络全被摧毁,地灵树的枝干取代了他体内那些被毁去的经脉血络。
这也是周鼎没有因此而死的原因。
以枝干以续周鼎生机,在这种相续中,地灵树才开始对周鼎的经脉血络进行重塑。
而这种重塑之痛,令周鼎没想到的是竟比经脉血络被摧毁之痛还要疼痛千倍百倍。
不,确切的说这不是疼痛,而是一种比之疼痛更加难忍的疼痒。
痒!
如数千数万只小虫在身体里来回爬动的痒。
疼!
如数千数万跟缝衣针在身体里穿针引线的疼。
就当周鼎难以承受这种非人能承受的疼痒时,自它丹田的元丹内忽而腾起缕缕氤氲。
“是原始之气!”
当这缕缕氤氲散开在周鼎体内时,那种本是令得周鼎再也无法忍受的疼痒开始渐渐缓解。
缓解,一再缓解。
当疼痒散尽,一种来自于灵魂深处的疲惫忽而占据周鼎整片灵海。
在灵海被疲惫占据的刹那,此刻的周鼎只有一个念头。
他想睡了,随着这个念头的出现,周鼎的意志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睡吧!就这样睡吧,睡了,那些恩怨情仇都会随着这一睡而烟消云散。
“什么都不想多好!”
周鼎那本是狰狞的表情在这一刻变的安详。
心灵安静,尘世安静!
这才是他最想要的归宿。
可是,就当他已经给自己选择了这于他而言是为最好的归宿时,一股自外界而来的痛楚忽而将他从这种心灵彻底的放空中惊醒,而且这种自外界而来的痛楚还在不断加剧,
“师妹,够了!”
看着被叶婉刺的都快要千疮百孔的周鼎,肖云皱着眉头向她劝道。
“师兄,你方才没听见吗?”转头看向肖云,叶婉向他寒声问道。
“听见什么?”
“闷哼!这家伙还没死呢。”
“既然没死,你我给他一个痛快不就得了,何必这样……”
但见叶婉隐要生气,肖云一转话锋道;“我这不是担心师妹会累吗?再说方寸山已被此子所毁,你我应速速给这此子一个痛快,尽快去乾云山向宗主复命。”
“也是,如今七大上宗皆聚于乾云山,师兄,你说,当咱们将这周鼎小儿的尸体仍到那些各门宗主长老的脚下时,他们会是个什么反应?”
“这还用说,当然是举目震惊了。”
肖云已经开始幻想范鹞他们看到周鼎尸体时所要露出的那种夸张表情了。
“不对,师兄,这周鼎还不能死!”
就在肖云正幻想时,叶婉突然向他说道。
“啥?师妹你什么意思?”
“宝阁,这周鼎若就此死了,那我方寸山一宝阁的宝物不就就此没了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