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蛛纹神石小心翼翼的自怀中取出,周鼎开始认真端详了起来。
半柱香的时间过去,周鼎只是看着蛛纹神石上的裂纹发呆。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周鼎那本是发呆的眼神缓缓显出一抹奇异。
当一柱半香的时间过去,周鼎忽而一拍自己的脑门道:“妈的,老子这两世当真是活到了狗身上去,怎么连这么简单的事情老子都没想到?”
嘴里一边碎碎念,周鼎看蛛纹神石的目光在这一刻也变的灼热。
纹之一字的释义是:物体上所呈现如线条般的皱纹。
而这蛛纹神石乍看之下,其上虽布满密密麻麻的皱痕,但其面却是光滑的。
也便是说,这石头上看着如蛛网般的裂痕,实际上并不是真的裂痕而是纹路。
既是纹路,那便有形。
而当周鼎以看阵法的角度去看这蛛纹神石上的纹路时……
此刻的周鼎是激动的,并于激动中由衷感谢那座大殿的主人,如果他没在那座大殿里参悟那面大殿主人所留下的《浅谈传阵拙见》,那么此刻的他,一定发现不了这蛛纹神石上的秘密。
“阵纹!没想到这快石头上的纹路竟全是阵纹。”
随着这一声惊叹,周鼎又转而皱眉道:“可惜这些阵纹是残缺的。”
“我看看凭着我如今对阵法的造诣能不能将这石头上的阵纹补全。”
周鼎开始着手补阵了!
而这也是一项需要一丝不苟的投入,耗时巨大的繁琐工作。
日升了!周鼎仍沉浸其中不得自拔。
日落了!周鼎眉头紧锁,时而抓头,时而捶地。
失败,一次次的失败!
在这一日的时间里,周鼎不知自己已经失败了多少次。
而这还只是第一道阵纹。
大虞凡都,有一烟花柳绿之所,此所名为:红烟楼。
这红烟楼的当家便是李宝的娘亲李秋娥。
现下还没到开楼的时辰,红烟楼自是清净。
等到了夜晚,那些达官显贵、世家纨绔才会来她这红烟楼一掷千金。
李宝已去了三日,李秋娥表面上虽没显露什么,但心里却在一直担心她这个极不省心的儿子。
“做一凡人跟着老娘吃香喝辣多好?你个小王八羔子非要做那什么玄修?做那玄修有啥好?”
斜依在栏杆上,李秋娥看着街上说道。
“鲁长老,就是此处!”
便在她看街时,只见四人朝她红烟楼走来。
当李秋娥看到这四人停在她红烟楼的楼前时,她一眼便认出了那四人中的一人。
“呦,这不是朱侯爷嘛。怎么这还没到夜里,朱侯爷便想我家芊芊了。”
一边说着,李秋娥一挥手中的帕子,快步下了楼来。
李秋娥口中的朱侯爷名为朱再,乃一名神炁五堑的玄修。
与大元一般。大虞凡为神炁境者皆会拜相封侯。
此刻,朱再在这位鲁长老的面前表现的极为恭敬。
李秋娥只是瞧了一眼便在这四人身上瞧出了端倪。
能在大虞开这样一座红楼,不光人情要有,这察言观色的本事那也是不可或缺。
瞧了一眼面前这位浓妆艳抹的妇人,鲁怀的眼中显出一丝厌恶。
不着痕迹的向后退了一步,鲁怀皱着眉头向李秋娥沉声问道:“老夫问你,你儿可叫李宝?”
能让朱再在人面前卑躬屈膝的人大虞可数不出几个。
李秋娥当下便想到,这鲁怀的身份可能要比她大虞皇帝还高。
“难道也是修玄之人?”
瞧着鲁怀这一身极为简朴的打扮,李秋娥一摇手帕道:“不知这位大人再说什么,老鸨我怎就听不懂?”
“李秋娥,鲁长老问你话,你就老老实实回答。”但见李秋娥在揣着明白装糊涂,朱再立时向她沉声喝道。
“不必问了!将她拿下,李宝自然会现身。”
话落,只见鲁怀身后的两名青年立时上前捉住李秋娥的臂膀。
“你们干什么?这光天化日的,你们这些人竟敢当街强抢民女?”
“强抢民女?”
一名弟子看了一眼李秋娥那被粉黛隐去的褶子,一脸嫌弃道:“就你也配。”
此值还没到下午,街上行人并无多少。
而一介凡人的李仙语又岂能挣脱这两名神炁境弟子的钳制。
青天朗日下,鲁怀与他两名弟子不顾这一路上这对他三人的指指点点押着李秋娥扬长而去。
“宝哥呢?”
几名乞丐聚在一起急声问道。
“不知道啊!宝哥没跟咱说他去哪了。”
玄通门一门五子皆死于归墟,这对本就人才凋零的玄通门而言无疑是一场打击。
而且鲁怀深信他的猜忌,那周鼎若无同伙,如何能做下这等人神共愤之事。
云山宗与风雷门他玄通门确实不敢轻易得罪,但这没有靠山的周鼎与李宝,他玄通门若不敢动之,岂不贻笑大方。
尤是那周鼎,听说此子不仅端了方寸山的宝阁,便连乾云山的宝阁也被此子洗劫一空。
要知道当时乾云山可有两名归鸿境后期的长老坐镇。
此事一经传开,立时便再次震动整个东洲。
鲁怀是聪明的,他当知如今东洲十宗,最恨周鼎的是哪两宗。
所以,他此行押着李秋娥也不是要回通玄门,而是去往乾云山。
毕竟这拿一凡人逼周鼎的同伙李宝现身,本就是一件极为不光彩之事。
既不光彩,如何能让他玄通门来背这锅。
而当鲁怀将李秋娥带至乾云山后,一件出乎他们所有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站在大殿中的李秋娥一扫这些她遥不可及的大人物们开口便道:“我明白了,你们是要拿我来逼我儿现身?”
此刻身在此殿中的不仅有乾云山宗主范鹞,还有青玄门与虚乾山的两位长老,而当方海听得乾云山有办法逼周鼎现身后,也是举全宗之力向乾云山赶来。
不仅是方寸山,另外两宗的长老也在向乾云山赶。
这些日子他们确实是寻的累了。
如真有办法以逸待劳的逼得周鼎现身,即便这办法有所不妥,有失他们的身份,可那又如何!
比起周鼎在归墟所做,他们还觉得他们的手段实在是太温和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