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重夫妇在云水阁里看的一阵傻眼。
怎么就这一会的功夫,陛下和他儿子就如此熟络了?
陆言父子走了,乔七七自是再没有留下的理由。
看着与李淳天如此相谈甚欢的周鼎,乔七七心里自是一片失落。
如若公主没那让她暗自神伤的体质,或许他们真的是一对良配吧,乔七七这般想道。
李淳天已经试过了。
他方一靠近李仙语,便感觉到他的生机正在被李仙语身上那一股神秘的力量在抽取。
强行斩断这股吸力,李淳天重新回到周鼎身旁。
“半月之后你便启程,在启程之前,你可以去拜见一下这座太平山的主人道白。”
“道白?”
但听李淳天所言,周鼎指了指山上的那座道观说道:“住在观里的那位?”
“嗯,他是我大元第一念修,在我大元,也只有道白曾在年轻时入过归墟登过神山。不过那也已经是两百年前的事了。”
向周鼎说完此话,李淳天接着唏嘘道:“孤听道白说过,那五座神山,每一座都高三万里,方圆五万倾,每一座神山与神山之间相距也足有七万余里。”
“都是哪五座神山?”听到李淳天所言,周鼎来了兴趣。
“这五座隐在天海归墟里的神山分别是岱舆、员峤、方壶、瀛洲、蓬莱。两百年前,纵是天纵之资的道白也只有幸登过其中一座神山。”
“即使这般,待他自那神山出来也从神炁境突破到了归鸿境。”
“神炁境?归鸿境?”听到这两个境界,周鼎心中一动道:“那陆寻的老子就是神炁境?”
“是!要迈入神炁便要先窥那十二炁堑,陆言现今已经窥得五堑。”
“十二炁堑?”
但听李淳天所言,周鼎在心里也是感叹道:“看来这里的修炼方式确实与修仙界不同啊。”
“照你这么说,如若窥全这十二炁堑便能迈入你所说的归鸿境了?”
“哪有这般容易!”听得周鼎所言,又瞧他那一幅轻巧样,李淳天很没好气的说道:“想要窥全十二炁堑谈何容易,自古多少玄修无不被挡在这一境,不得前进,终此一生。”
“我就觉得挺容易的!”
仿似是没有感觉到李淳天眼里的不悦,周鼎大着口气说道:“我刚才一直听你说什么窥见窥全。其实说白了就是参悟,参悟你所说的那什么十二炁堑。”
不等李淳天说话,周鼎继续说道:“这参悟十二炁堑本就落了下乘,因为这就是照猫画虎,学个表象。”
“那上乘呢?”但听周鼎所言,李淳天向他沉声问道。
“上乘?这上乘自然就是感悟了,悟之于内,感之已身!我说的通俗一点吧,就比如你和我同学了一门拳法,你仅限于学会,而我却在这门拳法中悟到了出拳的精髓。比如,在这门拳法中,哪一拳我该发力,哪一拳我该收力。将这门拳法打到收放自如,打成属于我自己的一套拳法,这便是感悟。”
“妖孽啊!”
周鼎侃侃而谈的说完了,李淳天一拍他的肩膀道:“你这口才,不做个出访他国的使臣可惜了。”
“你啥意思?觉得我在胡说呗?”周鼎感觉自己在见解上受到了侮辱。
“咱还是言归正传吧!等你哪天窥见了十二炁堑,感悟个给我看。”
“我觉得你这句是在挖苦我!”
在李淳天心里,周鼎就是个迈入炁极境的术念双修。
也是因此,他才能凭借他那层出不穷的术法杀死陆寻的那个侍卫。
至于周鼎在这一战中所施展的术法从何而学,李淳天并没打算询问。
想到陆寻,李淳天又不由头疼了起来。
陆寻能在上京如此跋扈,依仗的可不是陆洪与陆言。
令他真正能在上京如此有恃无恐的是他的母亲,叶婉。
叶婉,不仅是一名窥全十二炁堑迈入归鸿的强大玄修,更是世外上宗,方寸山内阁长老叶项的独女。
玄综大陆,如大元这样的偏僻小国数不胜数。
可如方寸山这样的世外上宗却是屈指可数。
至少在这玄综大陆东部,方寸山无疑是凌驾于大元之上的存在。
就拿进入天海归墟来说。
如若方寸山不给大元进入归墟的名额,大元是不得私自派晚辈踏入其内的。
倘若让方寸山发现,那结果自是格杀勿论。
至于叶婉为何不将陆寻带入方寸山,那是因为就陆寻那点资质连进入方寸山外门的资格都没有。
十六岁迈入炁极,这是进入方寸山成为方寸山内阁弟子的最低门槛。
如今陆寻已过二十却依没迈入炁极,便是他山中有人,也进不了那方寸山的山门。
这样看来,方寸山对山中弟子的挑选可谓严苛。
“他娘?”
当周鼎听到在这陆寻的身上又扯出一个比他老子还厉害的娘亲时,周鼎笑了。
像这种一环套一环的戏码,他在修仙界经历的还少吗?
“说说呗,这两人的身份挺悬殊的,这陆寻他娘是如何看上他老子的?”
“这是重点吗?孤跟你说话,怎么感觉这么费劲。”
这二人从白日说到了日落,还是站在大雪里说,这让李仙语好不惊讶。
“我不好奇这个好奇哪个?难道让我去担心那些有的没的?那有用吗?”
“你说的倒也是实话!”
雪落了满身,周鼎与李淳天浑不自知。
甩了甩头上的积雪,李淳天向周鼎赞许道:“没想到你这小子活的还挺通透。”
“这叫人间清醒好吧!”
向李淳天说完此话,周鼎又向他说道:“时间有限,挺冻的,我不和你在这雪里啰嗦了,记得明天让人将我要的东西送到我老子府上。”
“你不在我女儿的阁里住?”
“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便勉为其难,在你女儿这里过一夜吧。”
话落,周鼎捏一剑诀,驾着“飞剑”便往云水涧落。
李淳天并没走,当他看到周鼎真的站在李仙语身旁时,他的眼中唯有吃惊。
多少年了!
无论是宫中还是上京,人人都避之他女儿如之蛇蝎。
这是他多年以来,第一次见到有一异性站在他女儿的身旁。
虽然这个站在他女儿身旁的异性有些臭屁。
一双眼睛里不知何时已蒙了雾气,当李淳天看到那站在云水涧上的李仙语竟在周鼎面前绽开她的笑颜时。
这位大元的圣上,竟然落泪了。